文叔此時走過來,緩緩地說:“依我看,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冷君遨派遣在你這裏的臥底,這才如此做派。”

    歐陽華菁卻只是停留在啞巴已經失蹤的消息上,還沒緩過神來。

    而就在房檐之上,任何人都看不見的角落裏,一襲黑衣的侍衛,抱着一個酒罈子,不停喝着,酒水讓他的眼神都有些許的迷離。

    菁菁。

    這個從來都只敢在暗地裏,在夜晚時分喊出來的名字,現在也只是隨着酒水的變少,隱藏在脣舌之間,辛辣卻也苦澀。

    是的,是他錯了。啞巴心想。

    他本就是冷君遨的暗衛,只是接了一個比較特殊的任務,可是他和她,本來就是身份地位都天差地別的人,他還在奢求什麼呢?

    是他奢求太多了。

    過去的這些日子,一幕幕都在啞巴的心底浮現。心底泛起難言的苦澀,他慢慢看向遠處,分明是繁華美景,偏偏在他眼底,空無一物。

    “那啞巴是你的人吧?”

    冷君遨和趙婉兮並肩走着,突然,趙婉兮問道。

    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是。”冷君遨不躲不避,答道。

    他面容冷峻,有一種說不出的俊美,他的手仍舊包裹着趙婉兮的,實質交纏,不願放開,“啞巴不是啞巴,只是不能被歐陽華菁聽見他說話。”

    “因爲他說話聲音同朕很像。”

    趙婉兮:“這麼說,他就是你的替身?”

    她很快就想到這一層,在見到啞巴的一瞬間,不知爲何,除了那張臉,她就覺得身材或者其他地方,和冷君遨都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她提地替身是什麼,冷君遨清楚。

    他眼底深處的寒潭慢慢浮現一抹讚許之色,如同在平靜的潭水上弄出了一條條波紋,更加握緊了她的手,笑:“兮兒真是聰明。”

    這句話,就是承認了。

    那其中計謀的識破,也就不足以說了。

    以歐陽華菁對啞巴的信任程度,即使這件事不讓他做,也會同他說個一二。

    只是……

    趙婉兮用了些許力氣,卻沒掙開手心的束縛,頓時有點惱怒,“冷君遨,現在已經沒有旁人了。”

    她提醒,沒有旁人,他們也不必這樣牽着了。

    他們已經到了一處小徑,這條小徑,趙婉兮平日裏常走,也頗爲喜歡這旁邊綠草青青,生機勃勃,而不遠處,就是瓊華宮。

    冷君遨眼底笑意盡顯,望着女子這樣活靈活現的惱怒神情,偏就是不放開手,低頭湊近了她,“兮兒,乖。”

    “讓朕再牽一會兒。”

    話語裏的誘哄意味實在是太濃了,而且低沉醇厚的嗓音說出這個“牽”字來,有一種莫名的婉轉意味,趙婉兮愣是臉紅了些。

    面前的這張俊臉,眼底是懇求,趙婉兮的心不知怎的,宛如小鹿亂撞一樣砰砰跳着,愣是也沒有放開手。

    冷君遨輕笑一聲,十分愉悅。

    他沒有再牽,反倒是將手給放開來,深邃的眼眸揚起深情的弧度,“其實朕還有公務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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