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舜和暮四追隨他多年,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依着這兩人的能力,應該不至於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纔是。

    聞言,寧舜跟暮四皆是一臉愧色。

    彼此對視了一眼,還是寧舜率先上前,沉聲道:“回主子,屬下適才仔細查看過,長菁宮的寢殿之內,的確是疑點重重。

    地毯是被人重新換過的,殿內也有極淡的血腥味。只是……”

    “只是因爲有人打掃過,及時消除了痕跡,故而很難找出明顯的證據。”

    最無奈不過如此,明知道有問題,也能看得出來別人的刻意,但就是沒有把柄沒有證據,又不能隨意指證,除了作罷,也沒有旁的法子。

    一聽這話,冷君遨神色若有所思。

    暮四也適時開口。

    “還有後殿處的痕跡,也被人給抹去了。

    此前屬下帶人暗中探查的時候,的的確確發現刺客曾在那處留下了一路的血跡,只是待要去查看時,那些血跡……卻又沒有了。

    而且地上也有經過擦拭的痕跡,明顯是有人故意爲之。”

    殿內找不到人,也找不到明顯有利的證據,那就在別處找。

    只要有把柄,就不愁扣不死麗妃勾結刺客意欲謀殺太子的帽子。

    然後,卻偏偏棋差一招,原本篤定的事情,一下子就成了莫須有,別說是寧舜跟暮四兩人,便是冷君遨,也很難再維持一貫的冷靜,眼神愈發凌厲。

    “血跡?你可是親眼所見?”

    刺客被他傷了,若是當真逃到了長菁宮,留下血跡,倒也正常。不過明顯在有人爲他善後。

    冷君遨這句問話,不過是爲了肯定心中所想,暮四卻以爲是在同他詢問,回的斬釘截鐵。

    “親眼所見。”

    “既是親眼所見,怎麼又沒了?莫非這長菁宮的人,個個都成精了不成?”

    他來的速度並不慢,從刺客進來,到歐陽華菁反應過來處理一切,時間可並不充足。

    倒是不信了,這女人的能力這麼強,當真能將事情給處理到天衣無縫?

    冷君遨怒極反笑,幽涼的眸底逐漸凝結,成了實實在在的寒涼。腳下突然一轉,又折身回了長菁宮寢殿。

    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讓身後兩人皆是一臉不解,不過寧舜反應快,趕緊擡腳跟上。

    剩下暮四,跟上去的腳步稍稍慢了一些,但是也並未着急,而是回頭,意味深長地掃了眼不遠處廊下的陰影處。

    他自然察覺得出,奉命潛入長菁宮的逐月,此時便隱藏在那裏,只是逐月的氣息,聽着明顯有些急。

    很像是剛剛進行過什麼緊急運動一般,似乎……

    思及此,暮四心下驟然一沉。

    冷君遨去而復返,不僅讓自己身邊兩個貼身護衛意外,還留在寢殿內的兩個女人,也同樣沒有想到。

    他進去的時候,離開時還滿腔悲傷的歐陽華菁已經不哭了,正死死地拽着心兒的手腕,不顧尊卑地拉着她坐在自己的牀沿上,兩人正在低聲交談着什麼。

    一見到冷君遨去而復返,歐陽華菁倒是還好,驚訝歸驚訝,到底還是維持住了臉上最起碼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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