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竟然起了身,就要朝着牀榻過去。
一看她那模樣,分明就是預備要叫醒歐陽華菁的樣子。
冷君遨瞳孔一眯,壓低嗓音呵斥:“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打擾娘娘休息?莫不是不想活了?”
若是歐陽華菁真的醒了,此情此景之下,他又要如何脫身?
之前好歹還有點不得不爲之的理由,勉強應付一二,現在,對於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冷君遨徹底不想理會。
呵止了春桃,冷君遨擡腳,行至牀前,目光粗略地在歐陽華菁身上掃了一圈,甚至都沒細看,只大概估量了一下,便作勢要走。
“既然娘娘睡着了,你們且好生照料着便是。若是再讓她不慎驚了胎,仔細你們的腦袋!”
與其說是關心,還不如說……完全就是做樣子,同樣的話語,從之前那晚他嘴裏說出來,便是帶着無盡的情意眷戀還有溫情,而這一刻……卻只有冷漠。
截然不同的感覺,“熟睡中”的歐陽華菁,睫毛經不住微微一顫。
察覺到身旁空氣微涼,她便知道難得來一趟的冷君遨,這是要走了。
好不容易纔有這樣的機會,歐陽華菁又怎麼可能會錯過?
驟然睜眼,她突然便毫無徵兆地側過身,伸手準確無誤地拽住了冷君遨的衣袖,蒼白着臉色,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心涼歸心涼,該爭取的東西,卻還是得爭取。
尤其是經歷了驚胎這一遭,歐陽華菁便更加清楚地認明白了自己的真實處境。
沒有冷君遨的恩寵,她便什麼都不是。別說這個事事以趙婉兮這個皇后爲先的南麟後宮,便是西岐,若是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她的下場,也只能是被放棄。
就算是爲了肚子裏面的孩子,也得搏一搏。
有了這個念頭,哪裏還顧全得了什麼面子?
扯着冷君遨繡工精緻的袖子,歐陽華菁哭的梨花帶雨。
本該是一副最能讓男人心生憐憫的場景,偏偏冷君遨卻是一臉的冷漠。甚至,在清楚地看到對方的眼淚滴落在手裏的布料上時,他眼底的不耐,總算是爆發了出來。
“來人,拿剪刀過來。”
聞言,歐陽華菁的哭聲,戛然而止。
不可置信地看看手中的衣袖,再看看面前的人,她很快冷靜下來。不再只顧着哭,而是含淚望着冷君遨面無表情的臉,聲聲悲切。
“太皇太后同臣妾講,皇上心中還是顧念臣妾跟臣妾腹中孩兒的,搜宮之舉,也是爲了我們好。
莫不是,這些話,都是哄臣妾的不成?”
歐陽華菁這話,說的極爲藏有深意,明裏暗裏的意思,聽的冷君遨脣線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