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不明白的動作，卻讓還在牀榻上的歐陽華菁臉色微變。
慢條斯理一番動作，趙婉兮的嘴角，始終掛着一抹讓人看不大明白的弧度。似乎是在笑，但是一眼看上去，有讓人覺着，心頭微涼。
差不多已經確定了，她才放下香爐蓋子，擡手接過瓊兒遞上的手帕，仔細地擦拭着手指，擡腳走來。
等到重新回到歐陽華菁這邊，嘴角僅有的一點兒弧度都沒有了，眸色微暗，面上浮現出了寒涼的尖銳。
“麗妃身子要緊，這種香，以後還是儘量別用了。”
這種香？哪種香？
雖然是自己的手筆沒錯，歐陽華菁使的也是心安理得。
但是眼下，被趙婉兮當着“冷君遨”，還有一衆宮人的面兒直接揭露出來，她臉面上還是有些掛不住，青一陣紅一陣的。
下意識的反應，便是看向逐月，想要再度得到他的同情。
不過這一回，趙婉兮卻沒有再給他們機會，還不等逐月開口呢，反倒是先出聲，順帶着連他一道埋怨了。
“皇上也真是，就算是爲了麗妃的肚子，也不該如此這般縱着她。”
趙婉兮這話，說的輕輕巧巧，拿足了一箇中宮皇后賢良淑德的規勸。
不僅雍容大度，分寸拿捏的也是極好，只是，不論她的語氣有多麼柔和，成功聽懂她話裏話外真正意思的兩人，卻是臉色異常的陰晦。
尤其是歐陽華菁，本來就是難受不已，又被趙婉兮如此奚落，氣的臉色由白到青，恨不得直接跳起來反脣相譏。
無奈她身體不爭氣，承寵太過，纔剛剛一動，便疼的驚叫一聲，伏倒在了牀上。
一看這樣，逐月自然是沉不住氣，也沒顧忌着還有趙婉兮在場，直接便湊上前去，當着她的面兒，一把將歐陽華菁摟進懷中，急聲詢問。
“菁兒你怎麼了？太醫，太醫呢？！你們一個個的，莫不都是死人不成？”
聞言，趙婉兮眼底的銳芒，激射而出。
這人，莫不是還真當自己是帝王了不成？這般的肆無忌憚！
不同於她的不滿，殿內其他人一看這架勢，皆是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垂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出。
趙婉兮一眼掃過去，很快就注意到，有一個小太監快步而來。在他身後殿門外的位置，隱隱站着一道正在擡手擦汗的身影。
太醫來了。
不過……
隨着趙婉兮眼神示下，瓊兒得到吩咐，回身幾步，直接便將那個報信的小太監給攔了下來。
至於趙婉兮自己，則是一步上前，沒給歐陽華菁任何掙扎的機會，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高深莫測地啓脣。
“既然太醫尚未到來，那不如，就先由本宮來替麗妃把把脈，看看情況如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