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趙婉兮的不自在,讓冷君遨眼底微微一黯。看她要起身,擡手就按住了她的腦袋,將人給定在原地。

    假意呵斥了一聲,他順手在趙婉兮面頰上抹了一把,又故意道:“兮兒可是嫌棄我做的不好?”

    “哪裏哪裏,怎麼會呢。”

    她又不傻,強烈的求生欲,讓趙婉兮趕緊否認。

    意識到這個話題有些不太妙,她也不再堅持一味地拒絕,妥協的同時,忽而想到什麼,又正了正臉色,拉了把冷君遨的衣袖。

    “不是,說真的,你且坐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兮兒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

    替她洗了手,擦了臉,伺候着漱了口,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了,冷君遨大手一揮,才總算是還了趙婉兮自由。

    轉而又端了之前說的蔘湯過來,口中雖然恩准了,人卻沒怎麼當回事兒,用勺子舀了蔘湯,就要往趙婉兮嘴裏送。

    “來,先喝一口,話慢慢說也不遲,反正也沒多着急。”

    趙婉兮:“……”

    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吧。

    心下不悅,趙婉兮也不張嘴,就那麼目光沉沉地看着冷君遨不說話,看的他終於端正了臉色,主動舉手投降。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兮兒想說什麼,爲夫且洗耳恭聽可好?不過你可要快點說,不然等蔘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趙婉兮再次:“……”

    所以這人,對蔘湯到底是有什麼執着?

    無語歸無語,但是正事兒面前,可不能馬虎。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趙婉兮便事無鉅細,一五一十地將昨晚長菁宮的事兒,包括她跟逐月之間打照面的細節,都給複述了一遍。

    說完,兀自沉吟,也沒有多猶豫,心下一定,算是有了定論。

    “麗妃的孩子,一時半會兒怕是還得繼續留着。只是那個逐月,怕是……不能再用了。”

    作爲一個影子侍衛,最大的作用,便是爲主子分憂。若是不能再用了……那意味着什麼?

    眼底寒光一閃,冷君遨便明白了趙婉兮的意思,倒也沒有太過意外,神情淡定,像是一早就有所預料一般。

    不但如此,他還擡手點了點趙婉兮的鼻尖,寵溺一笑。

    “還是我的兮兒知道疼我,事事都爲我着想。得妻如此,夫心甚慰啊。兮兒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數。”

    冷君遨的能力,毋庸置疑。趙婉兮所擔心的,無非就是他的惜才之心,這會兒聽冷君遨這麼一說,心下安定不少,繼而想到歐陽華菁,又有幾分顧慮。

    “那麗妃那邊如何了?”

    “歐陽華菁?她生病了。”

    “嗯?又是……”

    “不,這次是真的,太醫剛剛來報,說是她思慮過度,受驚傷胎,這幾日,怕的都下不得牀了。”

    思慮過度,受驚傷胎?這個病,很值得讓人深思啊。

    趙婉兮聞言,極快地跟冷君遨對視了一眼,很快便斷定,對方是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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