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有意識地轉移着不太愉快的話題，上上下下地掃了眼身旁的人，目光微斜。
“臉是易了容，嗓音應該是被藥物所改變了。”
畢竟還有一個花疏影在他身邊，想要配點兒什麼獨特效果的藥來喫喫，太容易了。
“就是這身高，怎麼回事兒？”
要是高點倒也罷了，在鞋子裏頭加東西，不漏痕跡地增高，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只這反倒矮了幾釐米，就說不過去了。
“還有整個人的感覺，又是怎麼僞裝的？”
竟還能生生讓自己看上去年輕好幾歲，太不可思議了。
一邊說，趙婉兮一邊伸手，假意去捏冷君遨的臉，故意又道：“該不會這一個也是假的罷？
且讓我看一看，你的真面孔究竟是什麼人！”
“兮兒，別鬧。”
跟趙婉兮的輕鬆嬉戲比較起來，冷君遨這廂卻嚴肅少許。
尤其是在被問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眼神更是不着痕跡地閃躲了一下。
不過他是誰，到底是冷君遨，城府夠深，不過轉眼之間便恢復了常態，反而目帶驚異地望過來，視線久久膠在趙婉兮嬌顏上不肯離開。
半響之後，才徐徐出聲。
“沒想到，你竟能認得出我來。”
這個問題，來的遲緩，就好像後知後覺似的。
然語氣裏頭的感嘆，意外激動之後驚喜，卻表露無疑。
言語的同時，冷君遨的手臂又一次擡了起來，作勢往眼皮子底下的嬌人兒臉上撫摸過去。
眼見着就要觸及到了，卻又頓了頓，深深地喟嘆了一聲，壓下胸腔之中滿滿的涌動，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儘量冷靜。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趙婉兮：“……”
現在纔來跟她計較這個問題，也未免有些太晚了罷？
怎麼着也應該在一開始，趙傲出現在她面前第二次，尤其是在青藤小院的時候，他就該覺察出來纔是。
難不成是她表現的太過隱晦，冷君遨竟沒感覺出來，她已經看明白了？
心下暗笑不已，含笑帶嗔地橫過去一眼，面上故作委屈。
“好歹也是這麼多年的感情，倘若是連這點兒默契都沒有，那豈不是白瞎了你一片真心真情？
反倒是你，欺瞞也就罷了，還事事避着我，倒是置我於何地。”
“此事……卻是我的錯。不過是當日想着你尚未完全恢復記憶，怕會不慎……錯了主意。”
話到這裏，冷君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深處開始出現了輕微的沉。
同時眼風不着痕跡地暗掃，很快就發現，已經全然脫離了危險，在無形之中被趙婉兮給遺忘掉的夜鳳塵，此時正安安靜靜地站在不遠處。
目光正望向他們這邊，面色陰晴不定，隱晦難測。
男人的心思，還是男人最爲明白，尤其是身爲情敵定位，對方但凡是有丁點兒的情緒變化，都逃不過對方的眼。
隔着距離遙遙跟對方對視了一眼，冷君遨腳下輕微移動了兩下，不着痕跡地擋在了趙婉兮面前。
對他這個小動作，趙婉兮卻一無所知。
她的關注點，只在冷君遨適才的話語裏頭。
心下不爽，也不說話，僅是斜斜地望過去了一眼，刻意拉長了聲調。
“嗯？”
即便是一心二用，但是在求生欲的促使下，冷君遨也很快就意識了過來。
沒有絲毫的猶豫，趕緊改口。
“事實證明，還是我多慮了。我的兮兒，最是聰慧明智，都是我錯顧了你。”
趙婉兮：“……”
“不過數日不見，你怎麼突然就油腔滑調成了這個樣子？”
以前只是臉皮厚，現在倒好，好歹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呢，說話越發不正經起來。
要是長此以往，還不知道得發展成個什麼模樣？
一想到眼前這人油膩到讓人不敢直視的地步，趙婉兮不其然地打了個寒顫。
忽而又覺着自己好笑，禁不住嘴角彎彎，嫣然挑脣。
彼時，恰好有陽光斜過冷君遨的肩頭，映照在她臉上，映襯的一張粉面誘人。
五官清晰娟秀，明媚動人，一點朱脣不描而紅，一顰一笑，都似在邀人品嚐。
近在咫尺之間，冷君遨不慎就迷了眼。
心下一亂，氣息不受控制地紊動，秉着呼吸再度上前一小步，近的幾乎嗅得見趙婉兮的髮香。
原本停留在半空中的大掌，到底還是落在了她的頭頂上，薄脣微微發乾，他想說點兒什麼，出口的，卻只是一句呼喊。
“兮兒……”
“嗯？”
嗓音暗啞且隱隱發乾，聽着明顯不對。趙婉兮一時不備下意識地擡眸，好巧不巧地就撞入了兩潭似海的深邃情海里。
明明看着像是深不見底的淵，知曉稍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吸入其中，再也抽身不得。
卻又違和地帶着燒人的溫度，多看一會兒，一顆心就能被燙的無所適從。
被灼的呼吸發緊，趙婉兮的臉不爭氣地轟然發紅，在脂玉般的面上嫣然暈開。
而擱在她頭頂上的那隻大手，更成了某種訊號，不過是轉眼之間，便心跳如擂。
乾柴烈火，眼見着一觸即發，也虧得這還是在合歡殿殿前，衆目睽睽之下，不然……
誰還能忍得住？
大家都是過來人了，想到那種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畫面，趙婉兮整個人都隱隱有了點兒要燃燒起來的架勢。
跟她相比，冷君遨明顯更加迫切的多。
別看隱藏的很好，面上好似不顯山不漏水，依然在迎刃有餘地掌控着大局。
可是眸底兩簇小火苗，早就將他出賣的一乾二淨。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是這麼長時間的分離，實在情難自禁，略微調整了下呼吸，冷君遨大手下滑，順勢就落在了趙婉兮的肩頭。
音量也配合着降低不少，仿若是一下子就虛弱的不行了。
“兮兒，我突然感覺不是很舒服，不如你先陪我去殿內歇息片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