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遂又提高了嗓音,凌厲而冰涼:“看這模樣,大約是真的瘋了。你們且好生照料着,萬不能讓她傷了自己,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特殊手段。”

    完了,她又補充道:“只要不傷及性命,讓她活着就成。”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歐陽華菁咬着牙:“趙婉兮,你……”

    趙婉兮秀眉冷挑:“你不是說我惡毒麼?好歹也是擔了這個名聲,若不做點兒什麼,這心裏頭,總覺着不舒服,冤枉的很。”

    既然是你的願望,那我便……只好惡毒給你看了。

    無所謂地笑笑,趙婉兮繼續擡腳,踏出殿門的那一刻,突然感覺,外面的空氣,是真的好。

    午後的眼光甚是喜人,帶着能驅散一切陰寒的暖意,將深秋時分那點兒涼意,籠罩的半點不剩。

    果然是有貓膩。

    殿內的人,被戳破了最後的底線,依舊在歇斯底里,即便是步下了前殿的臺階,趙婉兮依舊還是能聽到,她在聲嘶力竭地咒喊。

    “趙婉兮,你歹毒心腸,必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以爲自己高高在上,一切順心隨意,殊不知老天爺是公平的,早就在你身邊埋下了禍端!

    哈哈哈哈,我便等着,等着你如何倒黴,變得跟我一樣一無所有,任人宰割!

    說不定,說不定你還不如說,死的比我還……唔唔……”

    本來就是仇人,又在怒極之下,自然是口不擇言,說出來的話,怎麼難聽怎麼來。

    莫約是留下看守歐陽華菁的宮人們覺着不妥,找東西塞住了她的嘴巴,到了後面,只剩下了“唔唔”的掙扎聲。

    趙婉兮也沒有太大的好奇,僅是眼皮淡淡地抽了抽。

    早就在她身邊埋下了禍端?

    莫不是,歐陽華菁這心裏頭,還藏着什麼關於自己的祕密呢?

    邊想邊走,並沒有回去問個仔細的打算,等到穿過殿前的空地,繞過長廊直接離開,結果不慎聽到廊後的花叢處,似乎有人在說話。

    其中還夾雜着細細的抽噎,聽着倒也清晰。

    經歷了殿中歐陽華菁發瘋預備傷人那一幕,此刻再有變故,一側的瓊兒自然不敢怠慢。

    一步上前就擋在了自家主子的身前。

    “娘娘,我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既然有動靜,那便一起去看看。”

    相較於瓊兒的緊張來,趙婉兮則是隨意的多。

    也沒怎麼將那哭聲放在心上,想的無非就是,如今歐陽華菁失勢,長菁宮樹倒猢猻散,指不定是哪個宮女覺着絕望,躲在一邊哭鼻子呢。

    結果等到主僕兩個緊走幾步考過去時,首先看到的,卻是一個侍衛。

    還着實讓瓊兒驚訝了一下。

    “這人我認識,是在暮四手底下當差的,在羽林衛中還是個小頭目呢。

    而那個宮女……歐陽華菁身邊伺候的春桃?

    他們兩個躲在這裏做什麼?”

    而這,也是趙婉兮想問的。

    所幸,很快,那叫做春桃的宮女,便道明瞭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邊哭訴一邊扯着那侍衛的袖子不放,三分哀怨七分怨懟,哭的淚流滿面,好不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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