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罷了,偏偏兒子夜鳳塵還受了傷,讓他心中更添不悅。
從烈焰島成長起來的,莫說是夜鳳塵,便是他自己,哪個不是遭受過重重磨難跟考驗,小小年紀便傷痕累累,一路鍛鍊過來的?
只是,鍛鍊是一回事,被不知所謂的旁人傷了,則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尤其是,自家兒子這個傷勢,還跟趙婉兮有着直接的關係,一想到這一層,夜嘯天便哪哪都不舒服。
傷了也就罷了,結果人還沒帶出來,有點難忍。
端坐着沉默不語片刻,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沉聲開口打破了僵局。
“何必爲難自己,找個人進來幫你也就是了。旁人信不過,鳳娘手腳麻利,倒也可行。”
不是責備,竟是透着幾分關心的話語。
出乎意料之外的話語,令夜鳳塵手指微微頓住。
旋即,又繼續動作,漠然着嗓音拒絕。
“不必了。”
聞言,另外一側的夜嘯天擱在案上的手驀然一收,整個臉色瞬間就不對勁了。
原本就是沉寂無聲的室內,加上不過就兩個人,對方氣勢有什麼變化,夜鳳塵自然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若是換做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一早就站直認錯了,不過這會兒,卻是固執地沒動。
看都不看自己父親一眼,只是勾着頭,動作認真地往胳膊上纏紗布,一下一下,慢條斯理。
那模樣,就跟很享受那個過程似的。
只是,他悠閒了,望着他的夜嘯天,卻是越看,氣越是不打一處來。
不過才離島不過數月,不僅諸事不順,所圖之事沒有半點兒成功,反倒被冷君遨暗中斷了幾條有力的臂膀,便是連這唯一的兒子,也隱隱有了想要忤逆的苗頭。
由不住怒從心起,嘴角一掀冷然的諷刺便毫不留情地出了口。
同剛纔難能可貴的關懷,判若兩人。
“怎麼?可是覺着爲父爲難了你?
夜鳳塵,莫要忘了你的身上,還流着我夜家的血!夜家的祖訓,你該不會也是一併忘了?”
從小便被耳提面命牢記在心的祖訓,大過了一切。
這廂夜嘯天方纔將將提起,夜鳳塵下意識地便挺直了脊背。
即便面上閃現過輕微的掙扎,但到底還是沒有與之抗衡,選擇了順從。
“自然……不會忘。”
等的就是這句不會忘。
聞言,夜嘯天神色更冷。
便是聲音,也瞬間拔高了幾個度。
“不會忘?那便好。
既然如此,爲父且問你,魅兒如今何在?
她的存在,對於烈焰島,對於我們夜家而言意味着什麼,其中的重要性,不需要爲父再告知你一遍罷?!”
從回答的那一刻起,夜鳳塵便預感到了後面的內容。
果然,才做、好心理準備,這就來了。
差不多跟猜想的一模一樣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