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頭皮硬生生地聽完了夜嘯天一通教訓,夜鳳塵緊繃着額間的青筋,緊握雙手暗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總算是壓下了心底洶涌而起的怨懟。

    再開口時,情緒已經平穩,聽不出什麼起伏。

    “魅兒……”

    自然是人在皇宮了。

    她是南麟的皇后,除了皇宮,還能去哪兒?

    提到趙婉兮,夜鳳塵的眸底有暗沉轉瞬即逝,“夜家的家訓,孩兒自然銘記於心。”

    而且不單單是因爲祖訓,就衝着他心裏的那份不甘,有些事情,也必然要做。

    執念一旦起,就會無限擴大,即便是本質上,他並不想真的傷了他的魅兒。

    “只是父親,眼下這個時機,着實不宜再輕舉妄動,此處不是烈焰島,冷君遨……”

    “呵,不是烈焰島如何,冷君遨,又如何?!

    我倒是不知道,我兒子,什麼時候竟變得如此膽小懦弱起來?

    不過就是個南麟皇帝小兒,我夜嘯天,何曾怕了他不成?!”

    “……”

    “你且別拿那些胡話來哄我,爲父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伴隨着最後這句嚴厲的質問,夜鳳塵分明感覺到,有凌厲的氣勢,自父親朝着自己而來。

    近在咫尺之間,他分明看到自家父親的眼底,有着瘋狂的執念。

    當然,他這份執念,跟自己對趙婉兮的執念,性質完全不同。

    早在冷君遨尚未翻身之前,自己便被威脅要擄走趙婉兮,如今事敗,父親心中的火氣,已經壓制不住。

    眼見着對方言語之間豁然起身,帶着強大的威壓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過來,夜鳳塵脣瓣張張合合,骨子裏自小便養成的恭順,讓他到底還是沒能抗的住。

    “好事多磨,父親,此事,急不得。夜家便是連數百年都等過來了,又何況是這一時?

    如今既然人已經出現了,總比全無目標地找尋要容易的多,您且容我仔細思量思量。”

    沒有直接給予迴應,便足見夜鳳塵的心中,對於不管不顧地從南麟皇宮擄走趙婉兮一事,還有所保留。

    讓此情此景,也容不得他退縮,只能先勉強應承下來。

    聲線稍稍壓低,聽上去似乎沒有什麼氣勢的樣子。

    然其中的篤定,到底還是讓夜嘯天強壓住了自己內心的火氣。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過。

    爲父一向沒有什麼耐性,你最是清楚,最好莫要讓我久等。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你自願一力承擔,倘若再辦事不利,爲父也只好親自動手了。”

    親自動手?

    依着自家父親的行事作風,且不論那樣做到底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怕是趙婉兮,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

    江湖通緝令一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孩兒……明白。”

    “哼,你知道便好。”

    兒子開口給他安心,夜嘯天便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畢竟便是他底氣再怎麼足,也根本沒有辦法公然綁走趙婉兮,想要讓對方重回烈焰島,還得靠着自己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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