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他，面孔可怖同樣陰煞十足，半點沒有此前跟冷蘭熙相持最後一刻的不對勁。
只顧着擔憂着自家女兒的安危，冷蘭熙也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眼見着雙方相持不下，尤其還是冷君揚那股子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的狠勁兒，趙婉兮也是緊張不已。
掃了眼被對方挾持在懷中的玥兒，一眼就看到了孩子的臉色不對勁。
擔心之餘，大腦也在飛速地轉動，想着該有什麼樣的對策。
不論如何，孩子都絕對不能有事兒，不然，冷蘭熙只怕是經受不住那個打擊。
同樣身爲人母，那種感受，她最是清楚明白不過。
況且……
擔憂着玥兒倒也罷了，一將目光轉移到冷君揚身上，趙婉兮惱怒歸惱怒，心思卻是一瞬間就活躍了起來。
撇開他這個人本身不談，一想到那個跟他有所關聯的人，心底到底還是意難平。
思及此，趙婉兮神思一動，及時按住了冷君遨的手。
“等等。”
說完上前一步，冷靜着眉眼，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冷君揚。
就好像壓根看不見那張臉有多麼可怕，半點不受任何影響，淡定開口。
“你要打還是要逃，都沒有問題。畢竟螻蟻尚且貪生，又何況是人？
你要活命，這點毋庸置疑。
只不過在這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說起來，也是受人之託，拖了這麼久的時間，眼下終於有機會了。
還請你務必如實相告，以安她泉下有知。”
成功地落在了後她一步的冷君遨眼裏。
而她卻是一切照舊，看似所有的注意力，只在對面的冷君揚身上。
一直看到對方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拒絕時，驀然接話。
“爲解我之惑，更是受她之託，想問你要一個解釋。
當日她生死彌留之際，唯獨對這個解釋執着難以釋懷，即便是看在她最後那般悽慘的下場，爲了你，連此生最後一點尊嚴都保不住的份兒上……”
眼神驟然犀利，明明前面的話語都算平淡，唯獨到了最後一句，趙婉兮乍然迸發出來的尖銳，仿若能夠刺透人心一般。
“即便是看在她至死都難以釋懷的份兒上，還請你，給一個解釋。
好歹說明是爲什麼，自此你跟她，天涯黃泉，再無牽扯。
不過就是幾句話而已，對你而言，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關於這個問題，大庭觀衆之下的，其實並不太合適就這麼問出來。
於雲子佩的名譽着實不好。
在趙婉兮的想象中，原本應該是密室獨處，讓冷君揚道明前因後果，當初故意那麼做的真正目的跟理由，好讓雲子佩瞑目。
無奈，實在是條件不允許。
好歹當年的事情早就鬧得沸沸揚揚，更是冷君揚被貶的原罪，再提起來，頂多算是重溫，不算爆料。
污名，一早就揹負着了，如今回首再去看，能計較的，也只有，背的值，還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