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君揚本人就像是半點痛苦都已經感受不到,臉上丁點的表情都沒有。

    眼睜睜地看着本就了無生氣的瞳孔逐漸放大,趙婉兮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並且停留了許久。

    一直到時間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那麼長,她才驚魂未定地再度轉身,看向冷君遨。

    “他……自斷心脈了。”

    她只是想讓冷君揚敗,沒想真的要他死。

    咄咄逼人,不過是爲了摧毀對方的意志力而已。

    若是還有威脅,還是那般凶神惡煞也就算了,可是後面的冷君揚,明明已經是毫無威脅了。

    逼死一個已經沒有生存的意識,並且這個人還是冷君遨的兄弟,跟他有着斷不開的血緣關係,絕非趙婉兮所願。

    可是現在……

    隱隱的惶恐不安中,好像才反應過來一切的冷君遨,終於後知後覺一般地擡起了腳。

    視線中,他眉眸沉靜,似乎看不出明顯的傷感來。

    微垂了眼皮,擡手攥住趙婉兮稍稍有些顫抖的柔夷,惜字如金。

    “我知道,回去罷。”

    雨水,依舊。

    期間濃厚的烏雲稍稍變得稀薄,天邊逐漸亮了起來,還道是終於能放晴了,結果到了傍晚時候,竟又黑沉了下來。

    而後便重新開始下雨。

    彼時,晌午暴雨積水,都還沒來得及清理乾淨。

    不過這一次倒也不是一開始那種兜頭而下的傾盆大雨了,而是纏綿悱惻的綿綿陰雨。

    扯不斷,淅淅瀝瀝,教人看的心煩。

    立在廊下,望着天地之間交織成的那片最大的網,趙婉兮秀眉微蹙,稍稍有些出神的模樣。

    臉上的神情帶着幾分說不出的沉,讓前來回話的瓊兒忍不住都有些忐忑起來。

    她家主子的心情,貌似不太好呢。

    按理說,玥兒郡主順利被救了回來,賊人伏法,就連心機叵測的白憐都死了,諸事順遂,該沒有什麼不開心的纔是啊。

    難道……是因爲這天一直在下雨的緣故?

    擡眉掃了眼遠遠近近的細雨,瓊兒頓了頓,還是出了聲。

    “娘娘,夜公子留了話,說是叨擾許久十分過意不去,眼下身體漸好,就不繼續打擾,告辭離去了。

    過來那會兒您恰巧不在,我還問他是否等你回來,他說是不用了。”

    哼,什麼叨擾許久過意不去,分明就是想要趁機接近她家主子的藉口理由!

    身體漸好?

    這才幾天就好了?

    要是那麼容易好,當初又何必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分明就是別有用心!

    好在,到底還算是識時務,覺着不合適就走人了,要不然……哼哼。

    對於夜風塵的存在,瓊兒原本就是一百個不順眼,眼下既然對方主動告辭離去,自然十分開心。

    生怕被自家主子責怪,在回稟的時候,她還刻意說明曾留過人了。

    趙婉兮卻沒在意這些,聽完之後,只是愕然。

    夜鳳塵走了?

    就這麼走了?連個告別都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這麼急匆匆的?

    是跟烈焰島有關?

    因爲一場別有心機的亂,從確定烈焰島也捲進來的那時候起,對於那個自己在危難中曾經棲身的島嶼,趙婉兮就沒辦法以平常之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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