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四微紅着臉,在喜娘的賀唱,還有跟進來鬧洞房女眷們的鬨鬧下,揭開喜帕。

    然後動手,掀開了遮面流蘇。

    隨着他的動作,瓊兒神神祕祕地遮了大半日的真容,總算是見了光。

    那一刻,在暮四的世界裏,百花齊放。

    早已習慣了她平日裏素裝淡裹的模樣,乍然之下見着濃妝嬌媚,一張容顏如芙蓉一般盛開在眼前,他禁不住就愣了。

    久久反應不過來,只是盯着癡癡地看。

    看的瓊兒都有點不好意思,臉上發燒,嬌嗔着錯開了臉。

    卻也因爲這樣,成功惹得那些個女眷們打趣不斷。

    “怎麼樣新郎官?新娘子可還好看?”

    “這還用問?必定好看啊,看看暮四侍衛,眼珠子都挪不開了,必定是招架不住啊。”

    “這就招架不住了?怕是遲一點,有的是新郎官心生搖曳的時候。”

    “就是就是……”

    鬧洞房,精髓在於一個“鬧”字。

    在盲婚啞嫁的時代,往往這一日,纔是兩個新人的第一次見面。

    真真正正,最陌生的家人。

    說不尷尬,怕是沒可能。

    也算是人性化的安排,除了就寢前的合衾酒之外,這鬧洞房,也是爲了減少點兒初次見面的新人之間的尷尬。

    衆人鬨鬧,襯托氣氛。

    其中特地選幾個大膽的女眷,時不時來兩句讓人臉紅心跳的暗示之詞。

    暮四跟瓊兒互生愛慕,完全算不得是盲婚啞嫁,只不過算是恪守禮節的,除了拉拉小手之外,可沒有什麼逾越之舉。

    這會兒被公然調侃,皆是不好意思。

    作爲夫君,暮四自然主動擋在了前頭,不讓衆人去打趣瓊兒,不過也招架不住衆人的鬨笑,一連被灌了好幾杯酒。

    身負替酒重任,被堵在門外的黃奇眼見着不對,只能逮着機會將人給拉走,直言外頭還有人等着新郎官敬酒呢。

    新郎走了,只剩下新娘子,到底都是女人家,矜持爲本,倒也沒有繼續灌瓊兒。

    只不過一人一句揶揄,還有暗含着曖昧的話,卻愣是逼的瓊兒紅透了一張白皙的小臉。

    幾乎要滴下血來。

    趙婉兮玩心大起,也忍不住跟着調侃了幾句,話音纔剛剛落下,一道低沉的嗓音便在耳邊浮起。

    “嗯?洞房花燭人生四喜,切莫辜負千金春宵?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兮兒心中,也是這麼迫切?”

    刻意壓低的嗓音,掩蓋不住其中的調笑,話語入耳,趙婉兮第一個動作,便是抹了把自己的臉。

    易容的面具掉了?

    不應該啊,這可是黃奇的手筆。

    同時回眸,將立在她背後那人的眉眼看在眸底,挑眉疑惑。

    “你怎麼認出我的?”

    “自然是……娘子魅力無限,自帶於旁人不同的光芒了。”

    嗓音略帶着幾分磁性,夾雜着沉悶的笑聲,鼓動着胸膜。

    如此調侃,只想讓趙婉兮翻白眼。

    “那你現在,也是來鬧洞房的?”

    “不是。”

    “那……”

    “我是來尋我家娘子的。”

    “可我還沒鬧完呢。”

    “無妨,既然這麼感興趣,那不如我們回去再自己重溫重溫如何?兮兒?”

    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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