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遨到底是曾經的戰神,從戰場上下來,見識過生死的。

    千鈞一髮之際,他的頭腦非同一般地冷靜,反應別誰都快。

    還在這廂衆人被突然的鉅變震驚倒是,他已經低呵出聲。

    “救人!”

    隨着這一句,隨行的黃奇還有幾個侍衛,爭前恐後朝河邊飛奔,身上衣服都來不及脫,便入了水,冷君遨身先士卒,幾人不遺餘力。

    他們的動作很快驚醒衆人,還是有不少青壯年難民也加入到了救人行列,或者站在岸上打撈,熟悉水性的,同樣下了河。

    趙婉兮反應的雖說稍微慢了點兒,也不甘示弱,就要上前,結果緊走幾步,眼角餘光一瞥,無意識地瞥見適才那幾個成羣結隊地躺在地上不動彈的人身上,驀然一頓。

    繼而凝視了幾瞬對方們青中隱隱透着幾分黑沉的面色,心下重重一沉。

    “那些人該不會……”

    要去河邊的腳步,臨時改了方向,轉而朝着那些人過去,也不嫌髒臭,蹲下身子直接伸手,就在那幾個奄奄一息病人手腕上摸索起來。

    還是楚琉璃眼疾手快地爲她遞上帕子遮擋,有點憂心的模樣。

    “夫人,小心有瘟疫什麼的……”

    “……”

    兩人不約而同的,都顧忌到一塊兒去了。

    歷來但凡是有這種會大規模死人的天災人禍,除了盡力救治人命之外,最需要提防的,就是瘟疫。

    人死之後屍體來不及處理,堆積在一起,時間一長,鐵定出事,尤其這幾個病人面色異常,楚琉璃的懷疑,不無道理。

    只是聽着她的話,把過脈之後的趙婉兮,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擔心,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患了瘟疫。”

    面色沉着地斷言,趙婉兮擋開楚琉璃的手,又去看下一個。

    許是感覺到自己已經是沒法活命了,即便是有人幫着把脈,那幾個病人也無動於衷。

    面上,除了黃瘦之外,就是令人心驚的麻木。

    一連看了好幾個,趙婉兮的心,也跟着越來越涼,舉目四望,看到不遠處冷君遨他們那邊已經幫着將落水的百姓撈了不少上來,忙掖起裙角,也湊了過去。

    比較起來,落水被嗆到的百姓,倒是更加值得被搶救,奮力替他們擠壓胸腔積水,順道幫着看傷勢,趙婉兮忙的幾乎不可開交。

    那楚琉璃倒也不孬,跟着幫忙,手法嫺熟,也爲趙婉兮減輕了不少壓力。

    短短片刻,主僕兩個就累的氣喘吁吁,微見香汗。

    一邊搶救,一邊往河岸的方向靠,趙婉兮半點不敢鬆懈,替一個被橋上落下的石頭砸了肩頭的老漢正了骨,才總算得以鬆口氣。

    眼見着冷君遨高大的身影已經在不遠處,正要擡腳靠過去,裙襬不其然地就被人給拽住了。

    伴隨着的,還有一聲苦苦的哀求。

    “夫人您是大夫嗎?求求您救救我娘子跟我孩兒吧。”

    趙婉兮垂眸望去,首先看到的,卻是在橋塌之前,看到的那個跌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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