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嗓音粗狂,十分陌生。
且,不善。
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光明正大的造謠,什麼人,能有這樣的膽子?
聲音響的突兀,成功驚動到這邊兩人,尤其是趙婉兮,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之後,驟然一驚,滿目震驚。
心底更是又氣又怒,驀然回頭,見着一個斷了腿的絡腮鬍子大漢正譏誚地看着他們,登時憤怒不打一處來。
正想着要追問,手上一緊,被人給握住了。
冷君遨搖頭,示意她不要太過心急,被他這一提醒,趙婉兮這才堪堪壓下了自己的情緒。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穩着氣息,儘量讓自己客客氣氣的,問出了心中的不解。
“這怎麼可能呢?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們正是從京中來的,京城一切安好,可沒有你說的什麼亂成一團。”
說完,到底按捺不住,又道:“你這沒憑沒據的就說這話,莫不是聽到了什麼謠言?
還是……你自己心中有怨,就隨口胡亂杜撰起來?”
若說前頭還算是客氣,那麼最後的語調,明顯有點陰惻惻的。
然那絡腮鬍子壓根不將她這點兒威脅看在眼裏,依舊還是滿臉不在乎的輕視。
順帶着,眸色深沉,似也有不忿。
“哼,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若不是京城大亂,你們怎得跑了出來?
“……”
這話就有些未免太過武斷了。
“這個真沒有,我們出來,是爲別事,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況且實不相瞞,我們有熟識的人在朝中供職,消息的來源絕對真實,皇上非但無虞,且還十分關心此次水患,調撥了不少物資下來,又何來不管百姓死活?”
“呵,原來是從朝廷那班子喝人血的蛀蟲們嘴裏出來的消息,難怪了。”
“你……”
“好好說話!”
也不知究竟是什麼緣故,這漢子竟對朝廷有這麼大的敵意。不過寥寥數語,說出口的話,那是一句比一句難聽。
尤其最後那個諷刺,饒是趙婉兮,也有些忍不住,寒了俏臉。
一側的黃奇更甚,想都不想閃身上前,一腳提在那人的傷腿上,直接反剪其右手背在身後,低聲呵斥警告。
隨着他的動作,那莽漢悶哼了一聲,竟也沒有高聲慘叫。
視線掃過他的短腿,又瞥見他一臉難得的隱忍之姿,趙婉兮扭頭,默不作聲地同冷君遨對視了一眼。
見他沒有明確阻止,復繼續皺着眉頭看他大漢,眼神更是複雜。
“你還沒告訴我,你適才那話,究竟是從哪裏聽來,還是你自己胡亂言語的?”
“胡亂言語?怎麼可能。
我雖只是個粗人,可這種事情,倒還不屑於!”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