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擰成一個疙瘩,一看就是憂愁的痕跡。

    這事兒,本不該跟趙婉兮有多大的關係,不過現在嘛……

    “你好了。”

    自己的病人是個什麼情況,趙婉兮心中有數。

    看他能皺眉頭,眼皮還能顫動,這模樣,該是快醒了。

    也不着急,後退幾步站定,深吸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狀態,沉眸等着。看似閒散隨意,半點不露真實心思。

    謝南北這兩天,過的實在是坎坷而波折,一切,就跟做夢似的。

    準確來說,是近個把月,他便不曾安穩過。

    莫約是在夢裏頭,也沒能有個安生的時候,以至於他初初睜開眼睛時,還是滿目的迷茫。

    盯着屋頂,許久沒有多餘的反應。

    好半響之後,又像是突然驚醒一般地反應過來,急急扭頭望向一側,動作過大不慎牽動身上各處傷口。

    沒有痛呼,生生忍了,只餘焦急。

    “魯達兄弟,我們此前遇到貴人,或能解滄州一事,可是當真?莫不只是我錯了夢,還是……”

    滄州?

    神情微動,靜立在幾步之外的趙婉兮暗自咬了下脣。

    “不用懷疑,自是真的。”

    她這一開口,瞬間就將謝南北還有幾分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神智給拉回了現實。

    扭頭朝着她的方向看,待趙婉兮那張臉入眼,定定地盯着看了一會兒,謝南北終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竟是安心模樣。

    “是真的,便好。”

    對於趙婉兮三更半夜一個人站在他跟前這件事情,完全不疑有他。

    見着對方放鬆了神經,趙婉兮也是輕鬆。就連語氣,都是格外的輕柔。

    “既然遇到我們是真的,那麼也請閣下將今日同我家夫君所講的事情,再同我講一遍罷。

    即是救命稻草,合該一視同仁不是?”

    趙婉兮這話一語雙關,明顯那謝南北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聽懂了。

    同時,腦海中也浮現出了白日裏冷君遨最後的叮囑,身體進不由自主地稍稍一震。

    “你的事,朕自會爲你做主,一應相干齷齪內幕,也必會查個清楚明白。不過此番內容,出於你口,止於朕耳,你,可是懂?”

    這話,是冷君遨同他說的。

    既然已經明瞭彼此的身份,他也便不瞞着,直接言明,彼時,謝南北實在是滿心感恩,幾欲涕零。

    即便是心底有小小的不解,也不絲毫是不敢流露出來一星半點兒。

    到了此時,可算是明白過來了。

    原來出自他口,止於對方的耳,真正想要防着的人,是眼前這位夫人啊。

    依稀記得這兩人關係極好,夫唱婦隨,又怎會?

    心底,依舊還是有許多的不明白。

    只是謝南北將這份不解掩飾的很好,僅是臉皮扯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

    剛想着要隨口搪塞過去,畢竟這行人中到底誰爲主誰爲次,他多少還是有些眼力勁兒的。

    哪知尚未開口,便感到有一股子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

    “謝南北!”

    不遠處,趙婉兮微微揚眉,面色沉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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