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死定了的時候,突然有人說,他還可以活,這樣的誘惑,怕是沒有幾個人能經受的住的。
隨着趙婉兮的話音落下,那重病的年輕人臉上劃過明顯的掙扎,轉瞬之間,又成了破釜沉舟的堅決。
只是開口之前,目光首先欲言又止地掃向了立在兩側的人。
趙婉兮不多話,擺擺手,楚琉璃便同黃奇一道自動退了出去。
足足有半個時辰的功夫,裏頭才重新響起了叫人的聲音,楚琉璃進去時,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在收拾銀針。
神色鎮定自如,實在看不出端倪來。
牀上的重病男子,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也不敢多問,她趕緊上前幫着一道收拾,完了出來,不等詢問些什麼,趙婉兮倒是先朝着黃奇發難了。
“遨已經同你說過了吧?”
沒頭沒腦的突然來這麼一句話,讓人聽着根本就是如墜雲霧裏。
就像一側的楚琉璃,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滿臉的問號。
好在她知輕重,沒有不知好歹地胡亂開口,安靜的等着後續,結果後續沒等着,反倒是等來了趙婉兮的吩咐。
“璃兒,你出去一趟,去馬車上將我放在暗格中的那隻黑色瓷瓶拿來。”
“額……”
這個時候能讓她特意去取的,顯然是治病救命的好東西,只不過此情此景下,卻多少有點要支開她的意思。
若是按照往日裏,楚琉璃也就從命了,可此時此刻,難免控制不住有些多想,拿一雙琉璃眼掃了好幾次看似淡定的黃奇,纔不情不願地走了。
說出口的話,更是言簡意賅且意味深長。
“此前我還一直奇怪,明明是一道出來的,怎麼就突然想着要我回去了,原來……如此啊。”
最後的三個字,尾音被刻意拉的很長,聽得黃奇心頭重重一跳,本就一直皺着的眉頭,皺的更深,幾乎擰成了個疙瘩。
眼神有意無意地朝着茅草屋內看了看,才壓低嗓音出聲。
“可是那人……同你說了些什麼?”
“嗯?”
明明是她先挑起話題的,結果沒等來想要的發展,黃奇反而想做話題終結者?
將他隱隱的不安看在眼裏,趙婉兮陡然笑了。
“呵,算了。”
說罷,不再理會,見着燒了水煮了茶的莊稼漢過來,自走過去跟他溝通,交代治病需要準備的一應事務去了。
留下黃奇,僵硬地站在原地,神情複雜難測,一直到取了藥的楚琉璃回來,都沒什麼反應。
好歹此前有不短的時間兩人都是在一塊兒的,她何曾看到過受人尊崇的黃統領如此這般過?
心下好奇,楚琉璃一時沒能恪守住自己的本分,忍不住暗戳戳地探問。
“夫人可是同你說了什麼?”
黃奇本是一臉心事重重的疑慮,一聽楚琉璃突然出聲,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冷冷地看向她,威嚴滿滿。
“該需要你做的自然會吩咐,不該你知道的,就別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