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哭的都快要抽氣,髒兮兮的黃瘦小臉都花了,黑一塊紫一塊的,腿上更滿是泥片,不是一般的尷尬。

    在她身後,趙婉兮更關注的還是小丫頭哭求的內容,一把撈住她的胳膊,沉聲安慰。

    “莫哭,慢慢說,我在。”

    簡簡單單一句話,好像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跟上次有目的的試探不同,這次看到趙婉兮,小丫頭就跟見到了主心骨,終得依靠。

    勉強止住哭聲,帶着不受控制的抽噎,快速見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

    不得不說,這孩子年紀雖小,心性倒是堅韌的很。

    “我阿爹跟阿哥都生病了,我阿孃偷偷幫着去採草藥,結果不小心從山崖上摔了下來,流了好多血。

    骨頭都斷了,我阿公說,她怕是活不了了。

    姐姐,我知道你是大夫,醫術好,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這個……先帶我去看看。”

    求求你,救救我(他),這句話,幾乎是這幾日來聽得最頻繁的一句了。

    在這個時空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大夫,算起來,這還是趙婉兮爲數不多的,在底層百姓間行醫的經歷。

    無奈而心酸。

    此前好歹還有冷君遨陪在身邊,這一次,真正是她一個人。

    既柔弱,又堅強,無形之中,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強大了起來,二話不說拉着小丫頭的手就走,乾脆而利落。

    黃奇出去巡夜了尚未回來,自然是楚琉璃跟着。

    還有小橙子,主動背了藥箱,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頭。

    五天時間,說長不長,可說短,也絕對不算短,至少將這個小小的臨時村落了解透徹,有手底下這幾個非同一般能幹的人,趙婉兮可謂是自信滿滿。

    是以,雖說是由小丫頭帶路的,可實際上定了方向,基本都是她自己在走,那個方向那裏有人家,心中有數。

    結果很快,幾人就被小丫頭給刷新了認知。

    “姐姐,不是那邊,我家不住在那裏。”

    “我知道,你家距離三兒家不遠,那天我們……”

    “那也不是我家……不對,那裏之前是我家,可現在我們不住在那裏了。”

    “那你們現在是?”

    “我們現在住在關眼,我,我阿公,我阿爹阿哥還有阿孃,都是。”

    “關眼?”

    好奇怪的名稱,貌似從未聽人提起過?

    陡峭,倒是真的陡峭。

    好在有小丫頭帶路,幾人到底找了進去,比較起其他村民們住的地方來,這個關眼,地勢更高,站着一覽而下,不遠處從東江決堤而出肆意蔓延的水勢,幾乎都能看得到。

    不僅如此,就連山坳比較平坦這邊入口處的情況,也盡收眼底。

    不得不說,這個地形,與其說是隱祕,倒不如說……是望風來的更加準確一些?

    好歹也是上過戰場的,對於有些特殊的地理形勢,趙婉兮心中有數,此時見着奇怪,當即回頭跟緊隨着的楚琉璃對視了一眼。

    從對方眼中,她儼然看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想法。

    從最佳瞭望點繞進去,一眼就看到一處搭建的歪歪扭扭的稻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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