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不知道搗鼓了什麼夜嘯天終於直起腰，好似十分滿意似的咧開嘴角，更襯得那張臉更爲可怖。
“好了，終於乾淨了。接下來，該做正事兒了。”
乾淨了？
什麼乾淨了？
順着對方的話語低下頭，趙婉兮這才發現，腳下刻畫在石板上的紋路，似乎又有了新的變化。
深了許多，底下一層有水流淌過的溼痕，將紋理給沖洗的乾乾淨淨。
雙臂垂直下方的圓形紋理也被打開，成了一個小碗狀。
與此同時，吊住她雙手的鐵環，靠近手腕的位置，居然無聲無息地探出兩根長長的銀針來。
只一眼，趙婉兮就辨認出那是中空的，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任憑銀針刺進了她手腕的大動脈。
毛骨悚然的恐懼，趙婉兮死死咬緊牙關忍受着疼痛，沒過多久，就聽到了清晰的“滴答”聲。
跟之前水滴有些像，卻又有點不同。
那是她的血液。
從手腕被刺傷的地方被導出，順着中空的銀針離了體，落到地上的原形碗環中，炸開了花。
卻也並不停留，很快就從碗環的底部流下去，順着腳下的紋路向外蔓延。
起初只有一點兒，很快，隨着流出去的血越來越多，紋路也被刻畫的越來越清晰。
暗紅詭異，如同一隻緩慢蠕動着的蟲子。
實際上，雙手手腕被銀針刺破的傷口並不算大，每一次流出去的血，也並不多。
漫長的折磨，血液離開身體的每一分每一毫，都變得格外的難熬，原來真正可怕的，並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等待死去的這個過程。
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夜嘯天雙眼近乎狂熱地緊盯着趙婉兮，似乎很享受她的痛苦。
隨着落到地上凹槽裏的血液緩緩往前擴散的動作，他更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眼珠子幾乎要奪眶而出。
一直到“血蟲子”佈滿了那些詭異的紋路，朝着趙婉兮身後位置繞過去，方纔也跟着擡起了頭。
目光越過趙婉兮，定格在她身後的某一處，神情誇張詭異到了極點。
大張着嘴巴，偏又發不出什麼聲音的樣子，兩隻眼睛裏頭佈滿了血絲，看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又像是見到了什麼奇蹟。
好歹也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梟雄，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他變成這個模樣？
周身戰慄同時，連趙婉兮，都忍不住有些好奇起來。
有心也想扭過頭去看一看，可惜稍稍一動，刺進手腕的銀針就入的更深，血流的也歡。
爲了自己的性命，努力爭取一個活着的機會，她也只能緩着呼吸，儘量放鬆自己的身體。
一直到呼吸越來越困難，腦袋有了發昏的感覺，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之後，心下才越來越冷。
絕望籠罩的瞬間，也不知怎麼的，原本有些不大清晰的視線，突然就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