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女人的執拗是難得的熟悉,重溫舊夢似的。

    一連着兩聲“好”字,讓冷君遨氣惱不已,自嘲嗤笑,鷹眼轉冷。

    正待繼續想說點什麼,忽地眼神一凝,定格在了趙婉兮腳下的地面上。

    那裏正匯聚了一小灘水漬,並且還在不斷地擴大着。

    再往上,一滴晶瑩的水滴正跟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兮兒,你……”

    瞳孔驟縮,冷君遨語氣一滯,不自覺地就柔了幾分,大掌也不受控制地伸了過去。

    “我不過是同你講道理罷了,這好端端的,你又哭什麼?”

    “我沒哭,我哪裏哭了!就是同你講道理來的。”

    及時低下頭,就是不想被他發現自己的狼狽。

    結果沒想到,還是沒能躲過。

    又是委屈又是窘迫的,趙婉兮乾脆咬着脣又將腦袋朝另外一邊扭過去,微啞着嗓子堅持。

    “繼續。”

    “還繼續什麼?”

    都這種情況了,還怎麼說?

    收回被無視的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冷君遨只覺自己滿心無奈。

    “罷了,我且不與你爭,倘若你當真覺着他們無辜,自饒了便是。”

    “自然無辜。”

    “嗯,既如此,住手罷。”

    有他這句話,也就夠了。

    眼下這種情況,的確是不適合再多說什麼。

    長出了口氣,帶着幾分逃跑的意味,趙婉兮擡腳向外走。

    冷君遨見狀,下意識地想攔,手都伸到一半了,想到適才的遭遇,又訕訕縮了回來。

    與此同時,往外走的趙婉兮腳下不着痕跡地慢了一拍,見着冷君遨伸手又縮了回去,收斂了眉眼,一股腦兒地掀開帳篷簾子出來了。

    外頭負責打軍棍的人果然已經停手了。

    黃奇等人一字兒排開,挺直後背跪在軍旗下。

    除了楚琉璃面色微白暗咬着下脣之外,其他幾人神色皆看着沒有多大變化,就好像剛纔被打板子的人,壓根不是他們似的。

    不愧是兵將出身,比她這個只會在關鍵時刻不受控制的掉金豆子的主子可是強上太多了。

    見狀,趙婉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狠狠地揉了下眼睛。

    然後刻意牽起一抹笑,親自上前扶起了楚琉璃。

    同時示意其他幾人也相互攙扶着站了起來。

    “好了沒事了,你們都先去休息罷。這次的事情……”是我的錯。

    “夫人是主,便是什麼,也理所當然。”

    趙婉兮的歉意,黃奇自認受不起,也不想受。

    起身的時候,聽着她話音不對,適時開口就給直接打斷了。

    “我們沒事,不過幾棍子罷了,還挨的起。”

    截住了趙婉兮的話音,黃奇努力挺了挺後背以示自己是真的沒事,眼神卻躲閃着不去看她的臉。

    反觀楚琉璃則是完全相反,目光只停留在自家主子微微紅腫的眼睛上頭,也是不顧自己後背的疼痛,滿眼揪心。

    “夫人,你這眼睛是怎麼了?是不是……”

    因爲太過擔心,她差點就沒忍住,直接當衆問出是不是哭過了的話來。

    問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自家主子是剛從爺帳篷出來的。

    加上他們幾個得到了赦免,想也知道是因爲什麼,頓時後悔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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