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那些箭羽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直往守備營自己人身上戳。

    倒在地上那些,死了的,半死不活的,皆是穿着鎧甲的人,沒有半點兒土黃色。

    狠心斷腕,犧牲了一小部分人,爲的就是耗損冷君遨這邊的戰鬥力。

    結果哪裏知曉,最後的成果,居然是狠狠地被打了一巴掌?

    那副場景,讓人不是一般地絕望。

    同樣絕望的,還有那批誘餌。

    好歹也有三五十人,眨眼間就倒下了一大半。

    耳旁哀嚎不絕,偏死亡的威脅還是照樣存在,這讓這些從來都不曾上過修羅戰場,不曾真正面對過沙場慘烈的守備營士兵們,心態徹底崩了。

    原本聲勢浩蕩而來,仗着所向睥睨的氣勢,儼然打算一鼓作氣收拾了這邊寥寥幾人,哪知突然的異象,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這也就算了,偏偏甄佑刈那聲射殺令,更是寒了一衆先鋒人馬的心。

    幾番刺激下來,哪裏還招架的住,剩下幾人不管不顧之下就開始往回衝。

    自認爲已經找到了生的希望,然而等待着他們的,還是閃爍着寒光的利刃。

    兩邊都是思路,兩邊的人,都要他們死……

    就在那幾人面露死灰,眼底逐漸開始沒有了生的光彩時,一道雖然沒有多高,但卻能分外刺激人神經的嗓音,突然炸響。

    “甄佑刈心狠手辣背信棄義恩將仇報,從不把旁人性命放在眼裏,爾等當真甘心爲這樣的人賣命不成?!”

    “嗯?”好耳熟的聲音。

    在冷君遨高深莫測的神情中眨了眨眼,趙婉兮順着聲音望去。

    果然,不止聲音熟悉,人也熟悉。

    尤其是那張臉,因爲她的緣故,都還被黃奇他們羣毆過。

    “魯達?謝南北?”

    事實上,不只是他們兩個人而已,但凡是當日一道救下的他們一夥,具在。

    現在齊刷刷地換了一身,身姿端正地立在那處,哪裏還有半點兒流民的樣子?

    尤其是那謝南北,當日鬧騰過後讓人再也不曾想到,重傷到那種程度,以爲以後會連站起來都困難的人,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氣勢。

    果真是,讓人不可思議的很。

    熟人辦事,效果那是格外的好。

    隨着他們出聲亮相,守備營那邊的氣氛有了其妙的變化。

    尤其是爲首的甄佑刈,面上有明顯的驚詫一閃而過。

    似乎是完全沒有料到,這人還能出現在這兒。

    或者是,居然還會活着。

    森冷的眉宇間,全是陰毒之色。

    反觀其他兵將,更多的還是意外。

    此前謝南北就曾說過,他可是在滄州運河守衛軍中待過不短時日。

    同眼前這些守備營的人,那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

    比較起冷君遨跟趙婉兮這帝后兩個來,他那張熟悉的面孔,明顯更加有用。

    甚至因爲他們一行人的突然出現,守備營那邊隱隱響起了不可思議的驚呼。

    “謝統領?”

    “您不是已經……死了麼?還是被……”

    大概其中的過程不怎麼愉快,開口的人話到一半,突然住了嘴,目光怯怯地掃了眼不遠處黑着一張兇面的甄佑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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