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朝代的人,最注重的也便是孝道了。

    能拿着自己的亡母來歧視,這是何等的決心?

    懷疑就像是一顆種子,一旦在心裏頭發了芽,就再也無法阻擋生長的趨勢。

    有一個人提到了不對勁,登時人人都有了那種異樣感,只恨不得現在就扔掉武器去找大夫把把脈。

    哪裏還有繼續戰下去的慾望?

    說到大夫,此地此刻就有個現成的,既然如此大好的機會,又怎麼能錯過?

    身爲醫者,自該有仁者之心,既然他們有疑惑,自然是……爲他們解惑啊。

    一步上前,趙婉兮高舉手臂,纖纖素手上捏着一隻袋子。

    因爲站出來的突然,引起對面好些人的注意,如此一來,她倒也不用費勁喊話。

    平穩着語氣,徐徐道來。

    “小女子從師木石之道,現下這裏有樣藥草,本身無毒,還能強身健體。

    不過,若是服用者本身體內有異,可有腹痛之症,不知可有哪位願意一試?”

    趙婉兮的發聲,成功惹來了守備營那些人再度嗡嗡的議論聲一片。

    一個個本就滿心的惶恐,此時突然有人站出來說能試,可以斷定謝南北的話是真還是假,登時有了種抓到救命稻草之感。

    可是等反應過來說這話的人是敵方陣營中的時,就只剩下猶豫了。

    不管心裏頭怎麼想,反正明面上,可沒有人有想要站出來的樣子。

    在各色質疑的目光中,趙婉兮嘴角微微一翹,暗戳戳地露出一抹胸有城府的笑。

    既然敢站出來,自然就是有把握的,沒想到她未雨綢繆的安排,居然還真就有能用到的時候?

    其實都已經這個時候了,能不能真的試出中毒一事來,不重要。

    重要的是,得有試毒這個過程。

    既然冷君遨安排着謝南北站出來唱了一場這麼有趣的戲,她怎麼甘心只默默無聞地做觀衆?

    重要的還有,有沒有人願意來試。

    想來那甄佑刈那邊,也不會就眼睜睜地任憑她鬧騰下去。

    將重要的事情交到對方手中,怎麼看,怎麼古怪。

    尋常點兒想,或許只是因爲她胸襟坦蕩,問心無愧的緣故。

    可落在某些高位者,玩弄心機權術的人眼裏,可就不止那麼一回事兒了。

    這回,別說是守備營那邊的甄佑刈,就連冷君遨,都略帶了幾分詫異地望過來。

    同時暗中示意,想着怎麼也得安排個人出來,好接了自家娘子這場表演。

    哪知吩咐還沒下去呢,對方陣營之中,居然還真就站出了一個人來。

    突然高喊道:“我願意一試!”

    那是一個濃眉大眼,面色還有幾分肌黃的少年。

    臉上帶着幾分還沒有完全褪去的年少青澀,說話時咬着下脣,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確定。

    還有腳步稍稍踉蹌,虛浮無力。

    看着他,莫名就讓周邊的守備營將士覺着,自己也是一樣的狀態。

    既然已經有人願意站出來試藥,那事情的發展,也算是進入到了一個白熾化的程度。

    若不是冷君遨特意安排有心維持,只怕是都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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