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着,甄佑刈終於隱約回憶起來,自己究竟是在那裏見過這個少年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對方口吐鮮血,在他眼皮子底下原地去世,跟一個死人,再說什麼,也是無用。

    中計了。

    擰眉懊惱之際,遠在對面的趙婉兮,怒了。

    “你!甄佑刈,你禽獸不如!

    他只是個孩子,僅僅想要活命而已,有什麼錯?!

    你作爲主將,卻連他最後一點生機都不留,可想過是否能服衆於那些爲你拼殺,爲你送命的士兵們?!”

    話喊的帶了幾分聖母,可憤怒跟心痛,卻是真的。

    遙遙看着倒在地上,看着好像沒有了生機的少年,趙婉兮的心,就跟掙扎似的。

    只恨不得立馬衝過去救人。

    因爲情緒幾欲失控,連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將她突變的情緒望進眼裏,一側的冷君遨起初還稍稍有些不解。

    不過很快,那份不解就變成了瞭然,生怕他的兮兒會衝動,不由伸過大掌,牢牢握住了她的柔夷。

    這廂的甄佑刈,就跟聾了似的,好像完全聽不見趙婉兮的質問怒罵。

    能膽大到做出大逆不道,君王駕臨假裝不知,甚至生出狼子野心,除了夜嘯天的蠱惑之外,其實他自己本身,也不無辜。

    這樣的人,該有的心機,也不會少。

    既然明知自己已經上了一次當,就沒有可能第二次入套,比較起跟一個女人在口舌上爭長短,還不如管好自己的人。

    因爲他突然出手殺人,殺的還是成功利用了其他人不安心思的人,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看的見得惴惴不安,連望着他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

    可是在甄佑刈的眼裏,這些,壓根都不是事兒。

    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眼掃過去,神情不僅倨傲,還頗幽涼。

    “大家不用擔憂,既你們眼下無事,那本將軍必能保着你們將來也無事。”

    “什麼?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說,我們真的被……”

    一石激起千層浪,輕飄飄一句話,徹底將微弱的期待,推入了萬丈深淵。

    受控於人,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若說前一刻還是惶恐,那麼這一刻,就成了真真實實的絕望。

    按照甄佑刈的說法,保他們將來也無事,可那也是在他們絕對忠心,以他之命是從的情況下。

    反之……

    恐懼襲上心頭,個個臉色大變。

    偏偏這個時候,早已惱羞成怒的甄佑刈還揮下了令旗。

    “衝!殺了這些心懷叵測妖言惑衆的人,待事成之後論功行善,每殺敵一人者,賞百金!上不封頂!”

    少了一鼓作氣的士氣,還談什麼戰?

    可重賞之下,還有勇士。

    不僅如此,甄佑刈猶嫌不夠,還加上了一劑猛藥。

    “本將手中有調養身體的仙丹,但凡忠心者,皆可得。

    只這仙丹唯有一千丸,誰得誰不得,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

    不止狼子野心,用心還異常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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