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遨那一股子鬱悶的氣息縈繞在心間,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憋得他臉色愈發陰沉。

    就連出口的話語,都莫名帶上了那麼點兒陰陽怪氣。

    “放心,既然夜嘯天已經死了,此次滄州的事情,也算是抵消些許。只要他再不平地生波,我必也不會趕盡殺絕。”

    “什麼?”

    趙婉兮這廂還在擔憂烈焰島有後招,指不定會給南麟帶來什麼樣的隱患呢,結果就突兀地聽到了這麼一句。

    猝不及防之間,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其中的意思,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有些懵。

    一直到跟微涼的鷹眸對視了好幾秒鐘,她的大腦纔在緩緩轉動中恢復了思考能力,準確無誤地接受到了冷君遨的意思。

    轉眼之間,啼笑皆非。

    “你該不會是以爲……其實我不是……”

    話語未完,就被明顯有點氣急敗壞的某人給打斷了。

    “我們得回去了,鎮子外頭還需要人主持大局!”

    趙婉兮:“……”

    不過一個區區甄佑刈,哪兒用得着他這麼大腕兒親自去主持大局?

    有黃奇在,一切還不安置的妥妥當當的?

    分明是另有別意!

    想來冷君遨刻意在她面前說那些,八成是以爲,她適才的沉默,是因爲在擔心夜鳳塵會不會受到牽連,冷君遨會不會找他麻煩的緣故吧?

    不過說起來,夜鳳塵那邊,貌似也挺讓人擔心的,畢竟夜嘯天是他血濃於水的父親,就這麼死在他們手上……

    有那麼一瞬間,趙婉兮覺着自己眼前一亮,似乎就要抓住夜嘯天臨死時的異常而讓她產生的不安點了。

    結果尚未完全明朗,就被耳邊驟然響起的廝殺聲給打斷了。

    定眼望去,之間不遠處塵土飛揚,廝殺聲漫天。

    在充滿了殘酷而血腥的氛圍中,兩方人馬糾鬥在一起,都讓人分不清,誰是誰了。

    就在她走神沉思了那麼一會兒工夫,冷君遨又帶着她回到了戰場上。

    只是跟他們離開的時候不同,此時的戰場上,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起初時候甄佑刈信心滿滿,自以爲佔盡了天時地利任何,何等自傲。

    哪曾想此時此刻,真實的情況,卻跟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爲了少數人的利益跟私念,大多數的兵將們殺紅了眼,妄送了性命。

    謝南北衝將過去,直直就對上了甄佑刈,徹底斷了他想要逃的後路。

    欺近之後,一邊揮舞着手中的大刀,一邊寒氣森森地咧着嘴角嘲諷。

    “不如甄將軍來猜一猜,究竟是什麼緣故,讓你提前安排好的援軍可以及時回頭,改邪歸正?”

    殺人誅心,單單是手底下的招式,完全不夠用,對付甄佑刈這樣的人,最殘忍的,莫過於逐漸擊潰他強大自信的心理纔行。

    這話問的乍然聽着稀裏糊塗,但在甄佑刈耳中,卻是明白的。

    事實上,這也是他本身想不通的地方。

    那些運河守衛軍們,在明知道自己性命受制於人的情況下,怎麼還敢輕易跟他翻臉?

    自身性命不消說,還有家人在他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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