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算在那裏待過一段時間，趙婉兮可不認爲這種石頭對武器的製造，能有多大的用處。
所以，他的目標，究竟是……
“那，後來呢？”
夜嘯天要花天價買下一個小小的鎮子，這事兒不算小。沒道理會悄無聲息地淹沒下去，朝廷肯定還是會有人出面的。
果然，說到這個話題，歐陽寧簡的表情則就輕鬆的多了，甚至還帶着那麼點兒莫名的自豪。
“自然是沒有讓他得逞了，聽聞當時那羣神祕人甚至都已經跟州府商量妥了，暗中還賄賂了不少的好東西。可惜因爲是涉及到賈逵石，所以最後朝廷還是知道了。
甚至連攝政王大人都被驚動，累的他親自駕臨了一趟，據說還私底下跟那羣神祕人的頭領商談過了。
順帶着也整治了那個黑心的州府，直接讓他給掉了腦袋！”
什麼州府掉不掉腦袋的，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攝政王曾親臨。
接下來，再無需多問什麼了，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個鎮子明顯是沒有賣出去，只不過暗地裏有沒有被拿出來做交易，可就不得而知。
西岐攝政王歐陽震乾，真的是……好久違的名字，久違到趙婉兮甚至都有那麼一點兒恍惚，差點就忘記了她的生命中，也曾出現過那個一個看似溫和謙潤，實則霸道專制的人。
再沒想到，不過一段閒聊的路程，竟能從歐陽寧簡口中得知兩個熟悉的人，對趙婉兮而言，也是五味陳雜，一時間按捺不住，有許許多多的念頭齊齊浮上心間。
好在歐陽寧簡性子單純，可沒有那麼複雜。
也沒看出趙婉兮臉上的不對勁，很快又扯開另外一個話題，說起了冰天雪地裏的奇聞趣事來。
饒是趙婉兮一開始心不在焉，最後也被吸引着聽的津津有味，在歐陽寧簡發揮了一路嘰嘰喳喳的貢獻下，這路，倒也沒有那麼難走了。
甚至上趙婉兮心裏的沉重，也被緩和了不少。
只是越是往裏，她的疑惑便不期而至。
還記得冷君遨他們進來的時候，明明沒有多少時間，就聽到了裏頭的異常，怎麼他們都走了這麼久了，這一路上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難不成是因爲那兩個人的腳程格外快的緣故？
正不免有點焦躁不安時，就聽到身側的一個侍衛低低出聲。
“夫人，你看。”
一邊說，一邊刻意將火把往前照了照。
趙婉兮這才發現，前方居然出現了岔路口。
兩個一模一樣的路口，皆張着黑乎乎的大嘴巴，宛如黑夜裏的巨獸，能吞併一切。
只不過其中一個似乎有點兒特殊，洞口堆積着什麼。
在這樣的隧道里頭，光線又實在是有限的很，想要看清楚十幾米之外的景象，的確是稍微困難了那麼點兒。
所幸她身側的侍衛都是經過嚴格訓練下來了，目力常人所及，兩人齊齊辨認了一會兒，便篤定道：“是塌方了，那是塌方之後還來不及清理出去的石塊。”
這個解釋倒沒有什麼值得讓人懷疑的，趙婉兮下意識地摸了把身側的石壁。
入手微溫，完全不同於尋常山石的冰涼尖銳，這是……
“賈逵石？”
所以走過了這段路程之後，他們現在是已經進入到賈逵石山體裏頭了？
因爲隧道同樣被開鑿的整整齊齊的，與剛進來的那段路程無二，導致他們都幾乎忽略了這個問題。
此時聽趙婉兮出聲，兩個侍衛分頭查看，最後皆點頭。
“的確是賈逵石沒錯。”
“可是這樣的石頭，質地本就十分的輕薄，除非是有人刻意爲之，否則又怎會輕易塌方？”
“關鍵是，既然修建這裏的人這麼看重講究，怎麼會塌方了還不及時清理？”
估摸着原因也只有……
“這個塌方，應該是剛剛纔發生的。”
“說不得，還真就是有人故意爲之。”
“具體是怎麼回事，過去看一眼不就都明白了嗎？”
四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把疑點跟心裏頭的疑惑全部說了出來，很快就齊齊將目標鎖定在那個塌方的洞口上頭。
歐陽寧簡最後一句，聽着簡單，實際上卻極有道理。
不其然地就想到了冷君遨他們進來之後不久，傳出去的那聲沉悶的巨響，趙婉兮沉下眉眼，不再猶豫，擡腳往前走，還沒走上幾步，就敏銳地察覺到，空氣裏頭除了松油的味道之外，還有其他一絲比較能引起她注意的。
身爲醫者，趙婉兮從來對味道的捕捉都極爲敏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辨認的出，那絲突然摻雜進來的異味，跟山洞長久不通風的那種陳朽，完全不同。
爲了辨認，她腳下更快了許多，不自覺地就跟身後舉着火把的侍衛拉開了幾步的距離。
結果還沒等完全靠近塌方的地方呢，那股子特殊的氣息便更加明顯地入了鼻。
獨特的刺激嗅感，讓趙婉兮神情驀然緊繃，還道是自己嗅覺出了什麼問題，不可思議的同時，她擺擺手示意侍衛暫時停下，獨自一人摸黑上前。
遠離了松油燃燒的味道之後，那股子奇異而獨特的味道便更加濃厚，幾乎充斥了她所有的感官。
嚇得趙婉兮汗毛倒立，生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順帶着也吸進去更多那種奇怪的味道，刺激的她差點喘不過氣氣來。
雖然着實不可思議，但是事到如今，基本上已經是能夠完全確定了的，趙婉兮下一秒驀然色變，趕緊朝着身後兩個舉着火把的侍衛招呼。
“把火給滅了，快！”
因爲喊聲太過焦急的緣故，她的聲音都快劈了叉。
一路同行，好歹也算是一道相處了這麼些天，即便以前沒有在跟前伺候着，但是現在，這位夫人是個什麼淡然的性子，兩個侍衛差不多已經知道了。
何曾看到過她如此失態的模樣？
一時之間不免有點被嚇到。
卻也正是如此，才更能顯示出事情的緊急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