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靠金裝人靠衣裝,趙婉兮穿上這一套衣裳,明明夫人還是那個夫人,但是偏偏給人的感覺,就完完全全不一樣了。

    似乎在一瞬間整個氣勢高貴到讓人不容侵犯,便是那張臉,也更明媚動人,仿若是仙子一般。

    整張臉,整個人,竟讓她不自覺地癡癡看呆了眼,喃喃道:“娘娘可真是好看。也……很有一國之後的威嚴。”

    “本就是一國之後。”

    趙婉兮卻沒沉浸在自己隆重的裝扮之中,滿心惦記着時間,就怕會不會遲了。

    視線微微掃過去,國後的氣勢便出來了,這回不等她開口,楚琉璃一秒調整狀態,替她開了門。

    殿門外頭的廊下,冷君遨果然已經在候着了。

    恰逢剛剛交代完寧瞬事情,聽到動靜轉過頭,隨着心尖上的摯愛入眼,眸底逐漸幽深。

    今日的冷君遨,也是格外不同。

    雖然沒有像趙婉兮一樣,正式穿了南麟皇帝的冠服,但是那一身繡了複雜暗紋的錦服,頭頂的金冠,也襯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氣勢非凡。

    有貴氣自骨中而來,鷹眼微涼,幽深莫測,單單是立在那裏,就只有一股子獨屬於王者的威壓,令人不敢直視。

    這會兒不過一眼,就感覺將這個男人的樣子,帶着某種兇猛的力道,狠狠地撞到了她的心裏。

    心跳驟快。

    嗯,大概是最近這段時間看習慣了他穿尋常的布衣,眼下乍然見着這樣一幕,居然……還挺驚豔?

    然而一想到今日他們要去參加的場合,定然會有許多的西岐貴女在場,趙婉兮又隱隱有點兒……不太樂意了。

    前車之籤,有了歐陽華菁那個反面教材,誰知道西岐這邊會不會又打什麼餿主意。

    結果這廂纔剛剛動了點兒念頭,就看到那邊冷君遨大踏步走來。

    濃眉微皺。

    好端端的,這又是怎麼了?

    “兮兒。”

    “嗯?”

    “今日的宴會,你須得時時跟在我身後,不得離開半步。”

    “還有,我是你的夫,你的天。”

    “所以?”

    “所以你的眼睛不可亂看,只能看我。”

    “遨,你今天是不是起的太早沒睡醒,腦子還糊塗着呢?”

    “我此言慎重!”

    “嗯……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這麼要求我,那自己……”

    “定當也是如此。”

    “……”

    因爲華服加身的緣故,氣場格外不同。

    跟在這樣的主子身後,楚琉璃一秒謹慎,就像是已經回到了南麟皇宮一般,半點不敢怠慢。

    結果卻也因爲是隨身伺候,她也一字不差地將兩個主子的互動聽在耳中。

    饒是忍了又忍,也依舊還是忍不住嘴角不斷抽搐的動作。

    你們清醒一點啊喂!

    好歹是堂堂帝后,明明站在這裏什麼話都不用說,光是那份氣勢,就足以讓人膜拜了。

    那爲什麼又要說這些聽上去似乎挺幼稚,還容易讓人驚掉下巴的話來呢?

    偏偏那廂兩個,還樂此不疲,完全沒有半點兒毀人印象的自覺。

    進宮的車馬是西岐這邊準備好的,按照十二攆的規格,倒也不算怠慢。

    前來迎接的,除了昨日那位文大夫之外,還有一位將軍。

    在微妙的氣氛中商業客套完畢,冷君遨便攜了趙婉兮的手,一道上了車攆。

    這一次沒睡覺,上去之後趙婉兮從車窗簾縫隙望了會兒外邊的景色,大概看了看,見着除了街面兩側的房屋建築風格跟夾道好奇地迎接他們的西岐百姓衣着跟南麟略有差異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麼不同,也就沒了興致。

    乾脆放下簾子,從懷裏掏出一本看着十分陳舊的小冊子,慢慢地翻看了起來。

    瞥了一眼,冷君遨稍稍詫異。

    “兮兒,你怎麼把醫書給帶出來了?”

    “想着路上會無聊,所以準備打發時間。”

    應了他一聲,趙婉兮並沒擡頭,依舊看的認真。

    那副模樣,讓冷君遨伸出去想摸摸她腦袋的手僵在半空,頓了頓,又收了回來。

    有專人開道,馬車走的極快,沒過個把時辰,便順利入了西岐的皇城。

    不止是外邊那些建築,西岐皇宮的風格較之南麟,也是全然不同。

    從馬車駛進皇城開始,外頭的動靜就不大一樣了。

    趙婉兮收起書本,跟着冷君遨的模樣正襟危坐,小臉上表情端的一本正經,加上那一身華麗冠服的映襯,倒也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一直等到馬車停下,一道略顯粗狂的嗓音陡然在外頭響起。

    “哈哈哈哈,南麟皇大駕光臨實屬難得,我等已經等候多時,請下車,隨我等一道入殿!”

    那聲音……莫名讓人覺着有幾分無禮也就算了,竟還有十分耳熟?

    趙婉兮眉眼不動,隨着冷君遨一道下了車,展眼望去,隨着說話那人的臉入了眼,正覺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聽身側的冷君遨不鹹不淡地迴應。

    “將軍別來無恙?數月不見,甚是掛念。”

    趙婉兮:“?”

    將軍?數月不見?

    再看對面那個因爲冷君遨這話,虛假的笑容瞬間有些僵硬,變得訕訕的將軍,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她想起來他是誰了!

    可不就是數月不見麼?

    思及此,她也跟着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盯着那人冷哼。

    “竟是將軍出來迎接?實在是辛苦你了。”

    “……”

    被他們兩個這麼毫不留情面地一懟,只見那人面色更僵,笑容徹底消失。

    見勢頭不對,始終陪着的文大夫卿宇晨趕緊上前,開口禮讓。

    “南麟皇,我王已經等候多時,快請進去吧。”

    “好。”

    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冷君遨從善如流。簡簡單單一個字,王者之氣溢於言表。

    那文大夫卿宇晨不敢怠慢,趕緊在前頭引路,等着兩人走了,纔有人暗戳戳地湊到之前說話的那位將軍跟前,一臉不解。

    “將軍可是何時得罪了這兩人?下官記得您曾……”

    “可不就是那時候?堂堂一國帝后,竟如此小氣!”

    悶聲哼哼,那將軍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擡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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