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有心,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冷君遨眉眼不動,來者不拒,坦然接受。

    不過注意力卻是始終放在那位西岐首輔的身上,努力將對方掩藏在和氣下的小心思看得清楚。

    同時也在暗自沉吟,只等着對方再度發難,問起關於賈逵石小鎮的相關事宜來。

    畢竟賈逵石本身不提,那座山裏頭的東西,還是很值得讓人重視。

    況且這裏頭,還有個歐陽南裕攙和進來,這些重重加在一起,他就不信西岐不會在意。

    結果哪裏知道,一直等到酒過三巡,對方都沒再說什麼要緊的事情,所言者,不過就是打哈哈,努力維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他們不提,冷君遨自然不會主動去開口,也隨着一道應付,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下來,倒也被灌了不少酒。

    該喝的酒已經喝了,該說的話,也瞎扯的差不多,氣氛正酣,熱鬧的意思,也真了許多,至此,在場衆人方藉着酒意,縱容起男人那點兒小心思,一個個等着一雙晶亮的眼睛,直往大殿中央舞蹈的女子身上鑽。

    恨不能直直穿破了那層薄紗。

    既然作爲領舞,被衆人簇擁着的那女子自然是格外的嬌豔,一邊舞,一邊十分大膽,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冷君遨看。

    彎腰扭臀間媚態橫生,眼神就像是帶着鉤子一樣,惹得兩側在座的男人蠢蠢欲動。

    即便是手執着酒杯的冷君遨,也似乎有點被她看的招架不住。

    起初莫約是因爲趙婉兮的事情,他眉宇微蹙,看上去還有點不大耐煩,對視線所及之處的美人還沒有怎麼上心,結果隨着那舞姬舞姿越來越大膽開放,清冷的眼底禁不住也沾染上了幾分氤氳之氣。

    他坐在首位,本來就是衆人注視的目標,將他的情緒變化逐一看在眼中,那位文大夫卿宇晨瞅準機會,趕緊舉杯。

    同時示意身邊伺候的人,給舞姬送去一杯酒。

    “別光顧着跳舞啊,睿姬,還不敬南麟皇一杯?”

    有了他的開頭,那跳舞的睿姬果然停了下來。

    妖妖嬈嬈地假意告罪,伸手接過酒杯,便朝着冷君遨所在的主位一扭一扭地走了過去。

    靠近了之後,姿態萬千地跪坐下去,卻是並不着急敬酒,而是先將酒杯叼在了嘴上。

    然後在俯着身,往前湊。

    她原本就穿着清涼,加上這個大膽的動作,差不多幾乎將旖旎的風光泄露了個乾淨。

    再加上嬌豔欲滴的紅脣叼着酒杯,也不說話,只拿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盯着對方看的模樣,即便自己不是目標,也足以讓下首那些西岐的朝臣們血脈泵張。

    冷君遨這廂則是眼神迷離,似乎喝的有點多,沾染了幾分醉意。

    將對方湊過來,伸手就要去接。

    哪知那睿姬一扭身,堪堪避過了他的手。

    下一瞬的眼神,就有點嬌嗔,欲說還休的委屈了。

    這誰受得了啊,等到她再度湊過來時,冷君遨的手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得逞地彎了彎眼角,那睿姬面帶嬌豔,竟直接就往冷君遨的嘴邊靠。

    這樣的動作,若是旁人做來,肯定多少有點兒困難。不過對於這個睿姬,顯然是熟門熟路,肆意施展着腰身,半點難度也沒有。

    況且又是這樣的場合,衆目睽睽之下,用這樣的方式敬酒,不得不說,足以當得起香豔十足這幾個字來。

    引得下首幾人瞪大了眼珠子,個個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到底是男人,眼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都快能嗅的見彼此的呼吸,冷君遨眼底闇火生,似乎是有點急不可耐,等不到對方主動湊過來一般,身體下意識地往前傾了傾。

    卻因爲這個動作,腿腳隨之一動,不甚帶動着身前的矮几也稍稍移了移位置。

    這一連鎖反應不要緊,要緊的是好死不死的,那矮几的一角,剛好就撞到了睿姬的纖細的腰部。

    她原本就是靠着腰肢發力,才能保持着一個十分誘人的姿態,一個勁地往前湊,結果這會兒不慎被几案撞到,收不住探出去的身體,一下子就撲倒在了冷君遨的腳邊。

    叼在嘴巴上的酒杯,也退口而出。

    而且還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眼前人的衣袍上。

    隨着酒液的滲入,冷君遨那件暗紋精緻的錦袍上,就被沾溼了一大片。

    而冷君遨則依舊端坐着,別說是過來扶她了,眉心反而微蹙,似乎有幾分不滿。

    這跟她此前預想的,根本就完全不一樣!

    明明前一秒還是勝券在屋的媚態得意,結果突然這麼一出,那睿姬顯然有點兒懵。

    表情也隨之凝固了一瞬。

    不過下一刻,又極快地回神,千嬌百媚地自責。

    “都是睿姬笨手笨腳的,髒了貴人的衣裳。溼衣穿着不適,不如……睿姬伺候您去更衣?”

    一邊說,一邊繼續盯着冷君遨看,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深意,是任何一個男人,都難以抵擋的魅力。

    果然,在她一再的邀請下,冷君遨這廂到底還是動搖了。

    垂眸掃了眼溼掉的衣襟,略一點頭。

    “好。”

    言畢,掃下下首,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便自有人十分善解人意地站了起來。

    “能爲南麟皇接風洗塵,乃是我等榮幸。只是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攪擾了南麟皇的休息也實爲不妥,不如大家這便散去,待明日,再來相聚,如何?”

    有了他這麼一說,其他人自然是紛紛附和,然後冷君遨果然就在衆人的注視下,起身走了。

    根本不用任何人示意,那位睿姬就自發隨着,芊芊玉臂說是攙扶,實際上摟着冷君遨的胳膊,只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貼上去。

    單看兩人背影,就讓人完全可以想象,等會兒的寢殿裏頭,將會有什麼樣的場景上演。

    既然主角走了,其他人都是陪襯,留着也沒什麼意思,便悉數出來。

    一直等離開了寧瞬等幾位南麟侍衛的視線之後,才一個個露出了內涵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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