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寧簡也算是作爲知情人之一,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就像沒事兒人似的。

    不過,她卻拉住了趙婉兮的手,握的很緊。

    “姐姐,你……不要太過擔心了,南麟皇本非常人,一定不會有事。”

    安慰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暖心。

    而趙婉兮這廂,暗裏卻有了另外一番計較。

    黃奇的忠心毋庸置疑,絕不會因爲跟歐陽寧簡有了牽扯,就有所改變。想必尋找冷君遨下落一事,他肯定明裏暗裏也插了手。

    只不過既然他跟歐陽寧簡是剛來,那麼想必有些事情,還來不及插手。

    那會不會,其實歐陽南裕那邊……

    正想着,就看到有穿着鎧甲的兵將進了花房,匆匆而來,朝着她客氣拱手。

    “夫人,我家王爺有請,請隨在下來。”

    隔着花房的琉璃牆面望出去,外有已經駐紮了一小隊兵將。

    邀請的語氣很客氣,行事卻不容置喙,趙婉兮眸色微暗的同時,歐陽寧簡已經跳了出去,直直擋在了她面前。

    朝着那兵將怒目而視,一聲呵斥。

    “你想做什麼?!”

    見狀,趙婉兮擡手搭上她的肩膀無聲安慰,同時朝着那兵將點點頭。

    “可以,我跟你去。”

    這原本就是她安排的,怎麼可以錯過?

    好歹也是暗衛出身,楚琉璃的能力,其實一直被低估了。

    當日她乘亂救下趙婉兮之後,在困境中並沒有冒險趕着逃出去,而是就近藏在了宮裏。一出距離曇宮不遠處的廢殿裏。

    後來更是從要逃出宮的小太監口中,得知御花園的假山底下有密室,便潛藏了進去。

    如此行經,別說是後來的歐陽南裕,就連那日過後的西岐皇后,都在滿世界找趙婉兮。

    然而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眼皮子底下藏身,且再沒有哪處的藥草,要比皇宮中的珍藏來的更加齊全,爲趙婉兮的調養提供了相當大的便利。

    一個多月都藏了,又何況是現在?

    事實上,趙婉兮早就已經等不及了。

    讓楚琉璃將她活着的消息告知黃奇,通過他,讓歐陽寧簡得知。

    這孩子對她倒是足夠關心,定然會來,即便是行事再怎麼隱祕,也肯定會被她父親得知。

    這也是趙婉兮爲什麼會身在花房裏的原因。

    這裏頭的道道,或許歐陽寧簡一開始沒明白透徹,但趙婉兮一應下,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大家都是聰明人。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依舊沒有鬆口,而是轉身,目光堅定地看着趙婉兮。

    “婉兮姐姐,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我也一樣可以幫你,只要你願意相信我,給我時間。

    我父王那邊……

    你……要是不想見我父王,就別……”

    話說的委婉,但是其中潛藏的微妙態度,值得讓人深思。

    不止是她,就連不遠處的黃奇,都第一時間呈提防姿態,全程眉頭緊鎖,顯然十分不贊同趙婉兮的決定。

    “夫人,屬下覺着,你現在……”

    “沒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見歐陽南裕,不僅僅只爲找尋冷君遨的下落,更重要的,還要證實一些事情。

    冷君遨的心血,怎能一朝失敗?

    莫約是近來春風得意,眼見着就要更進一步的緣故,歐陽南裕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看上去再沒有任何頹靡的味道。

    宮裏的亂局,差不多已經被控制的差不多。

    至少從表面上看,倒也風平浪靜。

    歐陽南裕進不到朝陽殿,便在於朝陽殿相對而立的仁德殿住下。其寓意,差不多也就等於是昭告天下。

    經過一番緊急休整,仁德殿更添輝煌,在頹敗的西岐皇宮中,成了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金碧輝煌,奢華張揚。

    尤其是端坐在高位上的人,氣場十足,睥睨自傲,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威風凜凜,讓人不容小覷。

    跟一國之君比較起來,差的不過也就是一身龍袍,還有那一個名兒了。

    這人,倒是着急的很。

    沒見之前,趙婉兮還有諸多猜測,如今見了這陣仗,她的心裏反倒鎮定。

    終於可以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地打量眼前的女人,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歐陽南裕的目光,還是略略驚豔了一下。

    這些日子養傷,加上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的擔憂,趙婉兮清減了許多。

    面容稍白,帶着幾分輕微的憔悴。

    可即便如此,也沒能損了她的姝色,反而增添一種類似於西子捧心的讓人心疼憐惜之感。

    這讓即便是早就見識過許多美人的歐陽南裕,也差點沒把持住。

    好在,他到底還是清楚眼下什麼纔是最爲重要的。

    小心收起那份貪婪,歐陽南裕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一本正經。

    只是,似乎沒在趙婉兮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讓這些日子順風順水的他,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不等趙婉兮開口,歐陽南裕便率先主動打招呼,臉上的喜色,看着半真半假。

    “冷夫人好久不見。聽聞你身受重傷,本王一直擔憂不已,着人尋找多日未果。如今看你無恙,也總算是安心了。”

    不過分熟稔,也不疏離,一個不輕不重的稱呼,讓趙婉兮微微動容。

    擡頭迎上歐陽南裕的打量,趙婉兮眉眼淡定,並不因爲對方的得勢,就落了下乘。

    也沒有迂迴轉折的意思,單刀直入。

    “多謝王爺關心,本宮倒是沒什麼大事。只不過當日西岐內亂,不慎牽連到我家夫君,還請王爺多多盡心,務必要給本宮和南麟國一個交代。”

    只是一個冷夫人,沒有多少分量。

    但南麟的皇后,就不一樣了。

    察覺到趙婉兮明顯的意思,歐陽南裕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逐漸發沉。

    不偏不倚,趙婉兮迎頭趕上。

    轉瞬不過數秒,兩人之間已經用眼神交鋒了幾個回合。

    大概是沒想到趙婉兮不過一介女子,眼下又落到了這般境地竟然還能這麼強硬,歐陽南裕多少有些不悅。

    “南麟皇過分插手我西岐朝事,雖然於情理不和,但終歸是在我西岐出了事。但還請南麟後放心,但凡本王在一日,便必會全力找尋他的下落,絕無慢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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