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沒有什麼忙要他幫,說起來宋承幫她的這些事,要巧不巧的就遇上了,他也願意幫忙,梁歡倒不是那麼一定要他幫。
無言以對頷首行禮回到屋裏,那琵琶是前朝的古物,價值非常,螺鈿鑲嵌,塗金黑漆面,摸上去光亮冰涼,撥動正弦,其音悠悠,韻味悠長。
梁歡不敢多摸,知道這東西非常昂貴,就算她賠的起,弄壞了也不知道到哪裏去找來賠。
她想了想對着小翠耳語幾句,小翠邊聽邊頷首,次日一早,幾個竈上的丫環來聽雨閣送早飯,小翠喜滋滋的道:“可知道咱們二房爲了太子殿下訂婚特特的準備了一張前朝的琵琶呢,可是我們姑娘費盡心思找來的。”
那兩個丫環沒見過什麼世面,就想看看,小翠不能讓她們看,但會說,說的極盡誇張,最後道:“先得放到庫房,那可是送到宮裏的東西,哪能輕易的看見。”
當下午時候,太陽傍西,果然看到聽雨閣的丫環抱着綢布裹着的琵琶去了庫房,庫房裏的僕婦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五姑娘要放一張價值連城的前朝琵琶進庫房,五六個人擠在庫房門口想看看這精貴非常的東西長什麼樣子。
東西被福丫抱在懷裏,聽得大家都想開開眼界,福丫爽快的答應了,揭開綢布給大家看了,果然是寶光閃爍的一張好琵琶,庫房裏也有幾個樂器,可都比不上這琵琶,福丫小心的裹好,放到庫房裏二房專門放東西的那一間。
看守二房物件的是張氏自己的人,可靠的很,福丫也不要多說,那婦人自然就知道,送福丫回了聽雨閣後,陳氏就不再往外亂走了,就看着這屋子。
福丫回到聽雨閣,梁歡正給翡翠餵雞蛋呢。
“辦妥了?”
福丫點頭:“妥了,我招搖好大一圈呢,大家現在都知道五姑娘有張價值連城的前朝琵琶!”
梁歡嘿嘿一笑:“就看看她什麼時候出手了,我就等着呢。”
她搓搓手,讓小翠去給她端些喫的來,晚膳時候,梁歡給母親說了這事,張氏也是冷笑:“等着瞧吧,就看咱們這一大家子,誰是老鼠窩裏出來的。”
梁歡這東西放進庫房,也不去看,就放在那,等着進宮那天帶進宮裏去。
福丫靠在樹影后面,帶着厚厚的氈帽圍巾。
按着梁歡的吩咐,第二天福丫就守在庫房後面了,福丫擡頭看看天,今天晚上特別黑,星星也沒一顆,明日估計要下雨,她正要蹲下身,忽聽有簌簌的聲響,福丫站了起來,趴在樹後往響聲那瞧。
就見一道模糊的身影走走停停,張望着到了庫房外,福丫屏住了呼吸,想看這人幹什麼,這影子在庫房外站了會,到了庫房外面,庫房外掛着鐵鏈大鎖呢,這人趴在窗戶那朝裏瞧,瞧了會就走了,福丫屏住呼吸跟了上去。
這人從庫房離開,左繞右繞加上天色又黑,到了府後面水池那,眼看着那人進了迴廊裏面,福丫就眨了下眼,這人就不見了。
梁歡摸着下巴:“有意思,這是膽子上天,送到宮裏的東西也敢下手。”
“那我還跟不跟?”
“跟!今晚很好,別緊着追,小心被發現。”
福丫慎重的點頭:“我不會的。”
梁歡琢磨福丫剛纔的話:“往後院去了?後院那連着哪裏?哪裏也不連着啊。”
看來也是怕被人發現,故意從那走的吧,梁歡揹着手在屋裏踱了幾步思量道。
“明晚你還去那,就看他往那邊去了,別出聲。”
“我曉得的。”
這都快下半夜了,也是謹慎的很,府裏的人大都歇下了,才偷摸的出來,梁歡這半夜被弄醒,就沒了睡意,腦中翻江倒海的想要怎麼抓着這人,苗氏人在鄉下,手還能伸到家裏來?
半夜沒睡好,第二天梁歡睡到太陽曬屁股,梁珠來喊她起牀,她還埋在被窩裏不肯動彈呢。
“五姐姐,快些起來,表姑娘們來了。”
梁歡迷迷瞪瞪的:“哪個表姑娘?”
梁珠在她耳邊大聲道:“光州的表姑娘,來說親了。”
梁歡啊的聲一拍腦袋,她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
算着日子是到了姑父姑母來給周家姐妹定下親事的日子了,她對這個不感興趣,管周家姐妹嫁給誰呢。
她是不想去看熱鬧,周家姐妹卻要來看她,梁歡才起牀梳洗好,坐在屋子裏正兒八經的繡一張扇面,要送給張建修。
周家姐妹到了這,過了一個年,這兩人還是那個樣子,要認真看的話,大抵是眼中的傲氣少了些。
周家姐妹到郡公府不過兩個時辰,已經‘聽說’了梁五不少事,比如年前康王給她送點心,再比如梁五遇到混混,是康王送她回來的!比如康王跟梁二爺走的很近。
周映霞差點沒把帕子給絞斷!
早知道這樣,她們就不回光州過年了!康王進出梁家這樣頻繁,她們怎麼可能會遇不上?而且,康王會來梁家,還不是因爲先前她們邀請康王來喫茶,康王熟悉了梁家。
這些東西,梁歡覺得沒必要去跟周映霞爭辯,她是有心促成宋承跟周映霞,可惜她們不爭氣,沒能勾的住宋承,還在京師鬧出了笑話,這才匆匆的說了人家。
周映霞質問梁歡:“你是不是打着我們的幌子叫康王來的?”
梁歡端詳手中的繡品,唉的聲長嘆:“二表姐,我瞧着你說的那個人家,這會快到了吧?你還不準備準備?姑父今日也在嗎?”
周映霞撅着嘴,她爹這次來就是定下親事,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再想康王,可那樣男子風光霽月,跟誰不好,難道要跟壞心腸的梁五?
梁歡淡淡道:“我娘想把我許給表哥。”
周映雲一怔,旋即笑了出來:“那真是恭喜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