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殿下今天還活着嗎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杜側妃邀您賞雨呢
    梁歡在屋裏聽着福丫講故事呢,時良跑過來笑道:“太子妃,殿下叫您過去呢。”

    梁歡正聽的精彩處,不由皺眉:“喊我去幹什麼?”

    “不曉得呢,是想見您。”

    “知道了,我一會就去。”

    等福丫講完這個故事,梁歡笑夠了才起身去了宋承的書房。

    案牘上放了幾本古籍,宋承見她進來,指着那些書:“我打算將這些書送給你爹,不知道你爹喜歡不喜歡。”

    梁歡頓覺大可不必,那從前給她爹送這送那的,不過是爲了討好她爹,現在兩人都成親就沒必要這樣了吧。

    宋承卻說要得,只是他自己沒空出去,打人人帶着這些古籍去了郡公府。

    “你叫我來就爲了這事?”

    宋承搖頭,翻開冊子:“我今天在書閣看了一本書,書中說有婦人因爲善妒,故意告訴妾室丈夫不喜歡的東西,妾室以爲得到什麼了不得的好事,拿着去獻好,結果喫力不討好,反被訓斥了一頓。”

    梁歡眨眨眼裝不懂:“這妾室也是笨,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沒有分辨能力嗎?”

    宋承輕笑:“想來是腦子不太機靈吧。”

    梁歡點着小腦袋:“就是!自己笨還怪別人!”

    宋承有些無奈:“要是我顧着杜常榮面子,吃了甜食怎麼辦?”

    梁歡攤手:“你喫到肚子裏是你好啊,這是好事,爲何要推脫呢?”

    瞧她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宋承沒好氣道:“我可你丈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喫甜食牙疼。”

    竟要跟她計較這些,梁歡有些生氣:“我是你的妻子不假,那杜家女兒也是你的女人,你怎地不去問她,還來責怪起我了?”

    她想想還是生氣:“她願意討好你,我自然要做這成人之美!你左擁右抱還嫌不好?”

    宋承不是這個意思,話被她曲解成這樣,他很不高興皺着眉道:“她會進東宮並非我意願,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歡想起前世他跟別女人並立,那情形歷歷在目扎的她眼底生血,再看如今他的後宮已然開始收納女人,心頓時冷了下來,起身道:“妾身告退,不打擾殿下了。”

    她走的乾脆,宋承看她氣沖沖的走的決絕話都不讓他說完,頭疼的扶着額,時良在旁小聲道:“太子妃生氣了,殿下要不要哄哄?”

    宋承一腦袋的事,她要是不說反話,又或是直接說她不知道,那杜常榮就不會跑到崇文館去。

    她有什麼可生氣的?生氣的該是他。

    “不了,你也出去。”

    時良見他心緒不佳,不敢打擾趕緊出去了,也沒走遠,就在廊廡下候着。

    眼見天色漸暗,宋承才從書房裏出來,他張口欲問太子妃這會在幹嘛?

    想到兩人下午的爭執,算了,不管她,她不會讓自己很難受,難受的只會是他。

    叫人傳膳進來,就在書房用了晚膳,當晚哪也沒去,就是書房後面的臥房裏歇下了,睡到半夜,醒了。

    這一醒就睡不着了,翻個身對着牀幃裏面,他這牀上一動靜,時良頓時就醒了,輕聲問:“殿下是口渴了嗎?”

    宋承呢閉着眼:“不渴,你睡你的。”

    他閉着眼想睡,睡不着,最後起身披着麾衣坐到長案那,翻開文書奏疏開始看,這些個摺子都是日常簡單的事情,重要棘手的公事父皇並沒讓他批奏。

    就說南方水寇一事,濱州城駐有水軍十萬,領軍的是參將曹路,這人要說英勇也能稱得上,就是做事圓滑,想立功又不想大出血,那水寇一事就這樣拖拖拉拉從去年到今年,吊着朝廷不斷的往那使銀子。

    宋承冷笑,這就是本朝的武將,這就是杜閣老舉薦的人才!

    不曉得父皇是如何想的,要他說,直接撤了曹路,另換血性的將領趕了那些水寇,哪還會拖成這樣子。

    宋承閉上眼靠在絹花緞軟塌上,腦中思緒紛飛,若是讓他來治理國事,這樣懷柔手段不可取,心下其實也暗暗猜測的到,曹路會留到現在,就是父皇留給他的,屆時他上位,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曹路,以曹路之流震懾朝野,敲打杜氏。

    天色蒙亮,時良悄摸摸的起身去給太子掀帳子,帳幔撩開,牀上空蕩蕩的,時良嚇的大叫:“殿下!殿下!”

    宋承靠在軟塌不過是天微明時候眯了不到一炷香時間,時良這大嗓門將他吵醒,沒好氣道:“叫魂呢!孤在這。”

    時良撫着胸口過去:“我的祖宗哦,您不在牀上睡覺,怎地會在這,不會是看了一宿的摺子吧?”

    宋承哼了聲:“什麼時辰了?”

    “寅時半了。”

    宋承唔了聲:“我該起身了。”

    他該上朝了,這晚歇在書房,司衣女官們便到書房來伺候他穿衣,穿戴好上了肩攆,天已經全亮了,只是今天天氣不大好,陰沉沉的,這天爺瞧着是不下一場雨不甘心的樣子。

    在朝上又是寡言沉默的樣子,宋承表現平淡,宣和帝問他國事,他只回答的中規中矩,要麼就是跟隨大流,好像就沒有自己的想法。

    散了朝,站在丹陛往天上看,寒風悽悽雨絲纏綿天氣灰暗,這雨還是下了。

    肩攆是不能坐了,撐着油紙傘往慶寧殿回,回到寢殿鞋面溼的大半,就連袍子下襬都是溼的。

    進了屏風後面換了件素色交領的道袍,坐下來吃了盞熱茶,廊廡下面晃進來一道輕盈身影。

    姚幼露下顎尖尖細眉杏眼對着宋承盈盈一拜,烏髮上的紗花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竟跟朵真花一樣。

    “殿下,杜側妃邀您賞雨呢。”

    “賞雨?”宋承撩眸往庭院裏看去,小雨淅瀝,松石小徑清洗如新,雨氣瀰漫帶來陣陣寒涼,看着都叫人冷。

    宋承擱下茶盞呵的聲:“這樣陰冷的天氣還能賞雨,杜側妃還真是風雅。”

    “是呢,側妃娘娘已經擺好小爐,想跟殿下煮茶賞雨。”

    杜常榮來邀請自己賞雨,惠風宮的那一位卻巴不得離自己遠些,他神色有些落寞,半餉輕嘆聲雙手在膝蓋上一撐:“孤要是不去,豈不是辜負側妃一番心意,這就去吧。”

    姚幼露低眉垂眼讓到一邊,帶宋承撐着傘出來,她在外面兩步遠不緊不慢帶着路,她走的極爲端莊,肩不動只是細腰輕擺,腳下裙襬蹁躚,擺足世家貴女的儀態。

    杜常榮賞雨的地方在蕊珠宮的一處兩層的小樓上,遠遠見宋承撐着傘從朦朧雨氣中走來,濃眉深目鼻線筆直,即便他不是太子這樣的尊貴人兒,也是難得一見賞心悅目的美男子。

    杜常榮起身憑欄倚望,待宋承到了樓下,她從樓上下去親自引了太子。

    “殿下,”杜常榮喜出望外,沒想到姚幼露真能勸動太子過來,她都做好太子不來,她獨自煮茶的打算了。

    宋承放下傘,望了眼窗邊的佈置,茶事工具準備齊整,小爐下炭火正旺,就等着碾茶烹煮了。

    他唔了聲撩袍坐下,垂着長長的睫毛也不說話,轉了目光看着外面紛飛的雨絲怔怔的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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