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浩詢問。
“第一件，去血龍島，向那兩個老頭低頭。”
靈兒說到這，龍浩立刻皺眉。
他不願意做這種事，
這事，不符合他的脾氣。
“先別急着拒絕，你其實沒有拒絕的資本，難道和生命比起來，尊嚴很重要？”
靈兒擁有他心通的能力，知道龍浩心中所想，立刻補充反問。
龍浩想了想：“很重要。”
“你當真不肯向他們低頭？”
靈兒又問。
這次龍浩不再猶豫：“不願意！”
…
“那我得提醒你——那個老太婆，內心早就扭曲了，心境不穩，用你家鄉的話說——就是有精神疾病。
她容忍不了你，如果知道你還活着，我又沒辦法在上武界的話，一定還會來殺你。
她殺你，不需要花費10個呼吸。”
靈兒嚴肅地說道。
顯然，她想要說清楚這其中的利害，讓龍浩心甘情願退縮。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殺我，不需要10個呼吸……”
龍浩嚀喃着。
這句話，讓他感到窒息。
他雖然已經是半步後期了，很強，但是和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相比，還不行啊！
“我可以先向你保證——那個老太婆，敢兩次對我的人動手，我回到上武界之後，一定找她清算，即使是二世祖、三世祖也阻止不了我！”
靈兒聲音冰冷地說道。
這一刻，龍浩能聽到她聲音中的憤怒，心中一暖。
這個白色毛茸茸的強大“小傢伙”，願意幫他出氣。
“可是，在我回去的這段時間，你需要能屈能伸，明白麼？”
接着，靈兒話鋒一轉，語氣也重新變得嚴肅。
是一種要求的語氣。
龍浩再次陷入糾結，
他是真的不想這麼做，
這樣做，會影響他的道心！
“你不需要做的太沒尊嚴，就象徵性的過去，表達一下歉意。
你不是和那隻幼龍關係不錯麼？利用這層關係，總之，這些玩弄人心的手段，還用我教你麼？”
靈兒說着，
突然，似乎又理解了龍浩一般，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好吧……，你有你的堅持、有你自己要走的路，我不強求。
可如果你不完成我的這條要求，誰來保你？”
靈兒問。
“我找個隱蔽的地方，清修？”
龍浩想到一個辦法。
不過這句話他剛說出口，就意識到了不妥。
他如果躲避起來，大羽皇朝的那些人怎麼辦？
他盡力去庇護的黎民百姓、北霄，還有諸多好友，又怎麼辦？
沒有他坐鎮，雷巖妖皇、使徒們，會快速把大羽皇朝蠶食。
到那時，上武界將再沒有人族能夠大規模容身的地方！
“看吧，你自己也知道這個辦法的矛盾點。
武道一途，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哦，所有事情都有得有失，不可能好處都讓你一個人佔了。
即使是我……”
靈兒說到這，停頓了下來，若有所思，像是在回憶某些陳舊的往事。
龍浩也若有所思。
此刻，他心裏想的，是“拿起劍，沒辦法擁抱你；放下劍，卻又沒辦法保護你”這句話。
很矛盾、
很無奈。
不管是在家鄉，還是在上武界，人們不是常常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嗎？
所有人，或多或少，不都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妥協麼？
他，如果找個地方隱蔽修煉，可行，自己能活下來，可在意的人怎麼辦？
如果不找個地方隱蔽，自己會死。
似乎無解。
良久的沉默。
龍浩驚訝地發現，靈兒雙眼中，竟然有淡淡的水光，似乎有流淚過。
這讓他大驚。
剛纔那短暫的沉默間，靈兒在回憶什麼？
爲什麼會流淚？
難道強如妖祖，也有鮮爲人知的過去麼？
“去千靈山，找他。”
片刻後，靈兒緩緩開口，幽深的眼神，望向前方。
“萬妖國千靈山麼？”
龍浩問。
靈兒沒有回答，似乎還被剛纔回憶所產生的情緒，所籠罩。
“靈兒……很抱歉，想再問一下你。”
龍浩撓着頭，很是尷尬地問道：
“你說的‘他’，是當時我在千靈山，看到的那個老前輩嗎？”
…
靈兒輕輕點了點頭，淡然道：“是。”
…
“好，我馬上就去找他。”
龍浩點頭，答應道，然後想着，要不要問：“你要求我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靈兒擁有他心通能力，已經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沒等他開口詢問，就自顧自地回答道：
“第二件事，仙墓……你既然去請他幫忙，他一定會帶你去，也會護你到最後一刻……”
靈兒說着說着，竟然又不知道被什麼情緒影響了心緒，語氣莫名。
似乎在思考着某件很傷心，卻也不知道該不該傷心的事。
龍浩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總覺得，靈兒一定有什麼鮮爲人知的過去。
那可是妖祖的過去啊……
“這兩件事情，你聽明白了麼？”
片刻後，靈兒冷聲問道。
“聽明白了，總之我第一時間去千靈山，就對了吧？”
龍浩點頭，然後補充問道。
“是的。”
靈兒點頭。
四周空間變化。
龍浩出現在他“死亡現場”，也就是剛纔被老嫗捏碎身體的虛空中。
虛空中，有他上萬塊屍體碎片，寶物、兵器不知所蹤。
“這……”
龍浩傻眼了。
他真的死了？
靈魂還在，肉身卻變成了碎片。
“靈兒，你還在嗎？我還算活着嗎，我怎麼去萬妖國，該不會這種狀態去吧？”
龍浩向四周問道。
他以爲靈兒應該還在旁邊，能聽到他說話。
可是，根本沒有人理他。
他就這樣，孤零零的一縷魂魄，懸浮在虛空中。
四周，是無邊的寂靜。
“試試，能不能把身體重新拼接起來。”
龍浩心裏想着，卻發現，根本沒用。
屍體早就沒有了活性，拼接起來也只是簡單的物理拼接，有什麼用？
拋棄這些碎肉，以靈魂狀態去萬妖國？
他也做不到。
靈魂離開肉身後，脆弱無比，隨時都可能會徹底消散，到那時，他就真的死了。
所以，他就只能待在這，等着自己的靈魂，慢慢失去力量，然後枯竭而死？
“也許靈兒加強了我的靈魂，或者用什麼方法保護我的靈魂，讓他能夠以這種狀態，去萬妖國？”
龍浩又胡亂猜想着，並根據這個猜想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