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昨天的確是跟孫大偉約好了的,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快要九點了。沒想到自己一覺居然睡了這麼長的時間,原本只是想眯一會的。
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整個清醒了一些,把門打開。
門口站着唐軍,他手裏端着一個托盤,上邊放着一個燉盅。
看我把門打開了,唐軍謙恭的說道,“馬大師,這是家主特意吩咐人給你燉的眼窩。”
“家主說您最近太累了,我們別的幫不了,只能給您燉些補品。”
我點了點頭,唐三通看來想的聽周到的。
幾口喝完了燕窩,讓唐軍帶我去見孫大偉。
孫大偉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耽誤我休息了,要不明白再去也行。
我想了一下,除了這件事我還有兩件事需要處理,同時我現在心裏有些焦急瞎子爺爺的下落,把這裏的事情都了了,我的趕緊去貴西南找瞎子爺爺。
“不用了,咱們走吧。”我擺了擺手道。
我讓唐軍告訴張小北他們一聲,我出去了,然後跟着孫大偉出了唐家的大門,剛剛上了車子,唐軍從裏邊跑了出來。“馬大師,主人說讓我跟着保護您。”
我點了點頭,這次唐軍沒有上孫大偉的車,而是直接又開了一輛車跟在我們後邊,對於唐軍的這個舉動,我心裏很是滿意。
坐在車上,看着窗外飛逝而去的景色,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觸。
從村子裏跟着瞎子爺爺出來,後來認識了張小北等人。再到瞎子爺爺和劉老頭失蹤不見了,我們一路上尋找他們。這一晃眼兩個多月多去了。
看着路上掛起的紅燈籠,和那些騎車的行人一個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我突然意識到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這次去貴西南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瞎子爺爺,要是找到了,我們就能在一起過年了。
腦子裏想着事情,時間過得非常的快,約莫半個小時候的時間,車子在一處房子跟前停了下來
臨街的老屋,牆上邊印了紅彤彤的拆字。原本白白的牆壁經過了無數歲月的洗禮,早就已經變得髒兮兮,污穢不堪了。
路邊在了不少的柳樹,街道口還有一些商販,買煎餅果子肉夾饃一類的喫食。
“馬大師,得委屈您一下了,前邊車子開不進去,咱們得走進去。”孫大偉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擺了擺手,對他說無妨,對於我來說,幾個月前我基本上都是步行的。
唐軍也要跟上了,我示意他偷偷的跟在我們後邊就行了。
這裏應該是一處縣城的城中村,孫大偉領着我穿過城中村的入口,走進進村的公路,兩邊都是老式的那種平房,還有一些磚瓦房。
跟外邊的高樓大廈比起來,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陳舊和髒亂。
來到一所平房大院的門口,大院的門開着,從裏邊傳來了一個男人怒罵的聲音。
“你們兩個老不死,你們趕緊給我弄錢。我告訴你們再弄不到的話,我把這房子一把火燒了。”男人說話的語氣凶神惡煞一般。
“軍呀,咱家的錢不是都給你買房子了嗎,我們哪裏還有錢。”一個女人的
聲音傳來。
“咱家那個賠錢貨不是把掙得錢都給你們了嗎,還有趙家賠的錢,你們別想着懵我。”這話應該是那個叫小軍的說的。
“軍呀,我真的沒有蒙你,你姐掙錢的時候,錢不是都給你花了嗎,趙家賠的錢直接就給你買房子了。”
“軍呀,你跟小玉好好的說說,咱們家一時拿不出那麼,然他們家通融一下,等有錢了咱們一分不少是給她,你看行嗎。”女人的聲調都有些哀求了。
“都是那個賠錢貨,要是他不死,咱們就可以去趙家要錢了。你們再去趙家鬧,他們不能就給一百萬就算了。不行,再把賠錢貨從墳裏挖出來,擺到他們家門口。”男人的語氣裏都是狠戾。
聽到這裏,我再也聽不下去了,這一家人把好好的女兒當根草,生生的逼死了,把不成器的兒子當個寶,現在他們的兒子反過來如此的對待他們,也算是他們的報應了。
他們的兒子應該也是受了他們的影響,從來不把姐姐當回事,人都死了,還有把屍骨挖出來,就是爲了弄些錢,這跟畜生有什麼區別,簡直比鬼還有可怕。
孫大偉的臉色難道的厲害,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他應該也爲有這樣的親戚感到丟人。
“大順子,丟不丟人,連兒子都管不好。”孫大偉推門進去,厲聲說了一句。
院子裏的人聽到說話聲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堂屋的門口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嘴裏叼着一根菸。
他穿着一身擦的鋥亮的皮夾克,頭髮染成了紅色,大鼻頭是酒糟鼻,一副眯眯眼的模樣,看上去好像有些沒有睡醒的樣子。
整個人看上去即邋遢,又沒有精神。
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兩人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中老年人,他們身上穿着十分舊的羽絨服,那樣式已經非常得到老舊了。
那個男人看到孫大偉,我看到他兩眼開始冒光。
“姑父,您怎麼來了,我聽說我表妹沒了,我正想打電話問問呢。”年輕的男人立馬換了一副面容,整張臉都堆起了笑容,一副獻殷勤的模樣。
孫大偉瞪了他一眼,“你別叫我表叔,我沒有你這樣的侄子。年紀輕輕的乾點什麼不好,花自己姐姐的賣命錢,還要把她的屍體挖出來,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聽到這話,他臉上露出了一些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表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姐被趙家給逼死了,不能就這麼跟他們完了,我得給我姐報仇。”
孫大偉冷哼了一聲不在理他,對着另外一男一女說道,“這位就是馬大師,你們也過來見見。”
聽到這話,那一男一女趕緊過來。那個男人伸出手要和我握手,還說了一句,“馬大師,你好,我叫畢順,那是我兒子畢小軍。”
我眉頭皺了一下,沒有伸手。
那個男人的臉色僵硬了一下。
我才說道,“我長年跟死人打交道,手就不握了。”
那個男人這纔不自然的把手縮了回去。
孫大偉也和我賠了一下笑,對着那個男人說道,“大順子,領我們去小夢的墳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