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凌燁的胃口不錯，之前吃了兩碗粥。
哪怕是看着他喫過的空碗，心底裏都是一陣甜蜜。
正洗洗擦擦着，腰上突然間一緊，“在洗碗？”
聽着厲凌燁磁性的聲音，白纖纖身子一滯，“有……有事嗎？”
就算是做了夫妻，她此時還是有些不自在。
總覺得那不是真的似的。
她和他去了一次民政局就好象是寧寧那樣的去劇組演了一齣戲似的。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一會收拾好了你四處看看，缺什麼少什麼列個清單，然後就去買。”
“不用買，我回去公寓那裏去拿就好了。”白纖纖可不想浪費，她公寓那邊的東西都是回國後才新買的，用了還不到一個月呢。
丟了太可惜了。
厲凌燁眸色微深，“不用那麼麻煩了。”
“不麻煩，我可以帶寧寧自己回去拿的，然後我們打車過來。”白纖纖還以爲厲凌燁是有事情要做沒時間陪她，那她自己可以過去取。
“那個公寓，以後都不用再去了。”?
白纖纖聽到厲凌燁這一句，終於覺察出不對了，“呃，你這是什麼意思？”
“咳……”厲凌燁低咳了一聲，才道：“我已經幫你退了公寓了。”一早離開後就退了。
所以，在校方收回公寓的時候，她的那些東西很有可能都被丟掉了。
“厲凌燁，你混蛋，你有錢了不起嗎？”白纖纖聽到這裏，一下子火大，掙開了厲凌燁，憤怒的瞪着他。
那些日常用品都是在她回國後每天去超市一點一點精心採購回去的。
每一樣都是挑來算去的，又要好用又要便宜，她費心費力買的東西，結果，厲凌燁一聲不吭，直接把她的公寓退了直接給她扔掉了。
厲凌燁微怔，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的吼過來，平日裏，就算是爺爺也不曾這樣對他吼過。
況且白纖纖那些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牌子，用着都不放心。
他昨晚掃了一眼就已經替她決定都不要了。
可他纔想要訓斥回去，立刻又打住了。
白纖纖流淚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纖纖流淚的樣子。
就象是陶瓷娃娃，脆弱的讓人心疼。
原來女人也是有脾氣的。
他一直都以爲這世上的女人都沒脾氣呢。
就從來都沒有女人敢衝他發脾氣，敢罵他。
他被吼了，被罵了。
可是看着這樣的白纖纖，心口莫名就疼了。
再一次的輕輕擁住了她，突然間就想說一句“對不起”，可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三個字。
徵求別人的意見，是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過的語句。
他一向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事實證明，在生意場上，他的大膽果斷的決定幾乎就沒有錯過，每次都讓厲氏賺的盆滿鉢滿，所以，他習慣了殺伐決斷直接做決定。
但是此刻，當真正的經歷了白纖纖這樣的大吼大叫的時候，他才發現，有什麼似乎不同了。
突然間就感覺這樣的吵吵鬧鬧好象纔是真正的生活吧。
每天除了忙碌就是忙碌，他就象是一個賺錢的機器人，時時刻刻都在忙碌着。
然，今天突然間被吼了被罵了，他居然沒有覺得反感。
怎麼就有一種犯賤的感覺呢。
當這個認知閃過腦海的時候，厲凌燁自己都嚇壞了。
可讓他‘對不起’，他也做不到。
他是厲凌燁，他是厲氏的總裁先生，他從不對人說對不起。
白纖纖感受着腰上那兩隻手臂的輕環，厲凌燁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他的舉動象是在告訴她他是在向她檢討呢。
是的，讓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厲凌燁對她說對不起，那不可能吧。
所以，他就用這樣的肢體語言來表達他的歉意？
突然間就想起自己剛剛的又吼又叫，白纖纖嚇壞了，她居然對……對厲凌燁大吼大叫了，好象還說了很難聽的話語。
可，厲凌燁不但沒有發怒，相反的還擁住了她做着無聲的撫慰。
心，一下子就軟了。
或者，只要是對上厲凌燁，她永遠都沒有辦法真的生起氣來。
白纖纖正想要說點什麼，以緩解一下此刻有點尷尬的場面，沒想到厲凌燁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
也打破了兩個人間的窘迫。
“洛風，有消息了嗎？”一看到是洛風的號碼，厲凌燁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千方百計處心積慮要害死寧寧的女人。
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打撈上來，生不見人，死不見死。
那個女人就象是人間蒸發了似的，一直都沒有消息。
可他相信洛風的手段和能力，早晚一定能查到線索的。
所以，這一刻，他還是很期待洛風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的。
“有了。”
“是死是活？”厲凌燁急急追問。
而此時的白纖纖也反應過來他所問的就是那個同樣掉進江水裏面要害寧寧和厲凌軒的女人。
“死了，不過我覺得還是要白曉寧親自來確認一下屍體是不是他昨晚所見的那個女人，這樣比較穩妥些。”
“不行。”厲凌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白曉寧還是個孩子，讓一個孩子去認一具屍體，這恐怕會嚇到孩子。
雖然他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但好歹孩子叫他一聲爹地，所以，他不同意。
“好吧，那我們再查一查就收工了，就交給警方去確認吧。”洛風深深知道厲凌燁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所以，也沒有追着要厲凌燁同意了。
“等等，我帶着寧寧過去，他不怕的。”不想，洛風才嘆息少去了一條校正他找到的女人是不是昨晚作案女人的人證，沒想到白纖纖居然就同意了。
“這個……”洛風雖然很欣喜，可是很清楚厲凌燁此時一定就在白纖纖身旁，所以，他還是不能直接答應白纖纖。
要厲凌燁同意纔行，他現在也只聽厲凌燁的。
白纖纖已經聽出了洛風在遲疑，明明就想寧寧去的，不過是礙於厲凌燁不同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