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纖還在睡。

    只是哪怕是在睡夢中,一張小臉也是皺着的。

    小桌上的早餐一口未動。

    她沒喫早餐,他也沒喫。

    哪怕是餓,也沒有胃口,也不想喫。

    低頭看一下時間,厲凌燁皺起眉頭。

    從季逸風那裏拿來的藥就在身上。

    季逸風說了,早中晚各三次,一次也不能少。

    尤其是早上和中午的這兩次,只要及時上藥,也許晚上就可以正常走動了。

    可白纖纖睡得這樣沉,讓他根本不捨得叫醒她。

    忽而,手機亮了一下,他看到是老爺子的電話,急忙掛斷,生怕老爺子再打過來吵醒了白纖纖,轉身就走出了休息室。?

    身後,白纖纖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了厲凌燁閃身而出的背影。

    挺拔而修長。

    厲凌燁回撥了過去,“爺爺,有事嗎?”

    “丫頭怎麼了?”

    厲凌燁臉色一沉,就知道老爺子會知道,果然已經知道了,“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就送醫院呀。”

    “不用,沒那麼嚴重。”厲凌燁只能如此說明,否則,說不清楚他不送白纖纖去醫院的原因。

    “既然沒有送醫院那麼嚴重,晚上六點前別忘了把她送回來,記住沒有?”

    “爺爺,能不……”

    然,厲凌燁求改期的話還沒說完,那邊老爺子已經掛斷了。

    厲凌燁盯着手裏的手機,如果不是與白纖纖一起買的情侶款,他有種想要砸碎的衝動。

    看來,這中午的藥必須上了。

    否則,白纖纖一定熬不過晚上的折騰。

    推門而入,白纖纖靜靜的躺在那裏,彷彿蒙着霧氣的眼睛正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抑或,她什麼也沒想。

    厲凌燁走過去,只得低聲道:“纖纖,該上藥了。”

    白纖纖徐徐轉首,眸光落在厲凌燁的臉上,“是爺爺嗎?”

    “嗯,他要你晚上六點前,一定到老宅。”厲凌燁心虛的說到。

    “我想自己上藥。”

    白纖纖說完就轉過了頭去,繼續看天花板,彷彿厲凌燁倒足了她的胃口一般,她再也不想看厲凌燁了似的。

    “你自己真上不了。”厲凌燁拿過了藥瓶,擰開了蓋子,準備好後便去解白纖纖之前上好藥後又穿上了的褲子。

    這條褲子,就是她對他的防備,時時刻刻都在防備着似的。

    白纖纖眼看着厲凌燁的手落在了她的褲子拉鍊上,突然間的就伸出了手。

    厲凌燁只覺得手腕上一緊,一隻白皙的小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臂,隨即,白纖纖的小嘴就咬了上來。

    是的,是咬。

    狠狠的咬。

    厲凌燁沒有掙脫,甚至於動都沒有動,微微闔眸,只要她高興,她怎麼咬他都可以。

    一秒鐘。

    十秒鐘。

    二十秒鐘過去了,咬累了的白纖纖才終於鬆開了小嘴,頭也軟了的倒回到了枕頭上。

    微喘着,眸光落在她才咬過的位置上,紅鮮鮮的兩排牙印,宛然就是她的脣形,卻是,染着血的脣形。

    她咬得很過癮,可是咬完了,看着厲凌燁手臂上的牙印,居然犯賤的心疼了。

    白纖纖,她就一孬種。

    厲凌燁眼看着她臉色好了些許,另一條手臂就湊近了她的小嘴,“要不,這邊也咬一下,對稱了纔好看。”

    聽着他有些孩子氣的話語,白纖纖怒瞪了他一眼,然後,真的就不客氣的咬了過去。

    還是如之前那樣的狠,半點餘地都不留。

    她纔不要留呢。

    是他弄傷了她。

    既然他要她疼,那他也要跟着她一起疼,否則,這口氣她咽不下。

    就算是厲凌燁,也咽不下。

    終於,厲凌燁的手腕一邊一處的兩排牙印,這樣看起來,還真的對稱了,居然一點也不覺得違合。

    “老婆,氣也氣了,咬也咬了,還是先上藥吧,等上了藥,你要是還不解氣,我繼續給你咬,咬哪裏都行。”

    “真的?”白纖纖閃亮着一雙眼睛,確認的問到。

    “真的。”

    “那好,你低頭下來。”

    厲凌燁心底一個激櫺,可他是男人,說出口的話自然不能收回來。

    微微的俯首,若幽潭般的眸就對上了白纖纖的,先是靜靜的看了她足有兩秒鐘,隨即閉上了眼睛。

    這張臉,哪怕是閉上了眼睛也俊美的不象話。

    俊美的讓人羨慕嫉妒恨。

    白纖纖一眼也不眨的看着這張臉,她心心念唸了十七年的男人,到了這一刻,哪怕還是氣極,可還是捨不得呀。

    微一仰頭,她的牙齒就咬在了厲凌燁的脖頸上。

    如之前一般的狠。

    鬆開時,厲凌燁的脖子上頓時就熱鬧了。

    白纖纖看着這最新出來的兩排牙印,眯着眼睛說道:“不準穿高領的衣服,不準遮住,也不準上藥,厲凌燁,你聽到沒有?”

    厲凌燁睜開眼睛,脖子上有些疼,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脣落就印在了白行纖的脣上,就在白纖纖就要發作之前,倏的撤開,“聽到了。”

    他以爲,她咬的一定是他的臉,沒想到最後居然是脖子。

    這點子牙齒留着就留着吧,留在脖子上也沒什麼打緊。

    就算是有人問過來,他也有自己的回答。

    小妻子沒有咬自己的臉,還是給他留了臉面的。

    畢竟,他弄傷了她,這咬在脖子上根本彌補不了她任何什麼,他心甘情願。

    “我要看着的。”白纖纖又狠狠的瞪了厲凌燁一眼,就覺得自己這點小懲罰實在是太輕了。

    可她還能拿厲凌燁怎麼辦呢?

    真想不愛他,那就不用受傷。

    可是,愛了就是愛了,哪怕卑微,她也愛了。

    褲子輕落。

    一片清涼徐徐的落在傷處。

    白纖纖的手死死的抓着牀單,這樣的場景,哪怕是她看不到,也羞死了。

    好在,厲凌燁的手很輕很輕,輕的彷彿羽毛拂過那每一處。

    而最重要的是,藥膏所過之處,疼痛便弱去了些微。

    終於上完了藥,白纖纖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厲凌燁,你出去。”等他拉上了被子,她急急的催着他趕緊出去。

    他再留在這裏,她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厲凌燁撫額,不過心情已經好多了,至少剛剛爲白纖纖上藥的時候,她沒那麼牴觸他的碰觸了。

    想到白纖纖早飯中飯都沒喫,厲凌燁急忙打電話給洛風,“訂兩人份徐記的午餐,送到辦公室,對了,要清淡口味的。”

    季逸風說了,白纖纖這幾天最好都喫清淡的。

    季逸風還說了,他從今天開始也要‘喫素’,沒個十天半個月絕對不能碰白纖纖。

    如果可以,他寧願昨晚只要她一次,那從今天開始是不是夜夜都可以竹笙歌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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