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停在別墅的大門外。

    白纖纖開了門,悄悄的潛了進去。

    高擡腿,輕落地。

    就是不想吵醒別墅裏的父子兩個。

    尤其是厲凌燁。

    她心虛,很心虛。

    說好的九點上牀給白曉寧做榜樣,結果,她這個親媽凌晨纔回到家。

    雪雪醉了,打了車把雪雪送回去,又吐的到處都是,她也不能任由雪雪就那麼的睡在污物中吧。

    所以,自然是清洗乾淨了打理好了雪雪纔回來的。

    她這也是沒辦法,爲人朋友的,就要盡到爲人朋友的責任。

    簡嫂不在,一眼掃進去,客廳裏與早上離開的時候別無二致。

    白纖纖到了二樓,望着眼前一間間的房間,主臥是她和厲凌燁的房間,還有兩間客房,然後就是兒童房了。

    白纖纖決定先去看看寧寧,然後就去客房睡一晚好了。

    都這個點了,她還是不要去打擾厲凌燁了。

    不然,挨訓都是輕的。

    厲凌燁要是狠起來,能折騰的她向他求饒都沒用。

    白纖纖悄悄的推開了寧寧的房門。

    一室的黑暗,孩子睡了。

    放養了一晚上,這個時候,白纖纖的心底裏涌起了陣陣的歉意。

    是她的兒子,又不是厲凌燁的,讓他帶了一晚,而她則是出去瀟灑了,她還真是有點過份。

    可是方文雪於她,十幾年的感情不說,她最難的時候都是雪雪陪着她開導她,如今雪雪遇到了困難,她也要陪着雪雪。

    白纖纖坐到了牀邊上,只等適應了黑暗,好好的看一眼兒子再去睡覺。

    不想,她還沒坐穩,手上一緊,身子就被一股力道隨意一帶,就倒到了寧寧的牀上。

    “啊……”條件反射的驚呼,只是纔出聲,就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封堵住了。

    不是寧寧的脣,也不是寧寧身上的味道。

    是厲凌燁。

    腦子裏閃過是他的時候,白纖纖有些懵。

    別墅的房間每一間都不小,所以,就算是寧寧的兒童牀寬也有一米八,所以,這牀就是厲凌燁睡也是足夠的。

    可是他在寧寧的牀上,那寧寧呢?

    來不及思考。

    厲凌燁也根本不給白纖纖思考的時間,他整個人就欺壓了上來。

    脣上一疼,竟是狠咬了她一口。

    白纖纖喫疼,人也清醒了些分。

    纔要反抗的手立刻乖乖的放了下來。

    是她不好,答應九點回的,結果這個點纔回來。

    她想說點什麼,可是男人的吻太狂太猛,脣齒間被他啃咬的有些痠麻,就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軟軟的躺在牀上,白纖纖認命了,厲凌燁想怎麼就怎麼好了,是她的錯,她認。

    誰讓她答應他了呢,這食言了不說,還關了手機。

    可以想象厲凌燁打不通她手機時的樣子,一定氣得臉色都黑了。

    漸漸的,男人停了下來。

    氣喘的翻身,人就在白纖纖的身邊。

    “白纖纖,你食言了。”這一句,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

    白纖纖原本還緊張呢,聽到厲凌燁這樣的聲音,忽而就放鬆了下來,一伸手就摁亮了牀頭燈,然後擡起腦袋支着手肘就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厲凌燁,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不過隨口一句話,你怎麼就認真了?再有,但凡是正常人,都有交往應酬的需要,別告訴我你沒有,你要是敢說你沒有,從此刻開始,你也天天九點鐘以前回到家裏。”

    牀頭燈暗桔色的光圈打在厲凌燁的俊臉上,白纖纖定定看着他時,他眼睫輕眨時的陰影灑在眼瞼上,一張臉還是黑着的,聽她一字一字說完,他忽而又是一個翻身。

    等白纖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壓住了,一隻手扼住她的咽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被劫了,你的手機被關機被丟掉,而我打不通的後果是什麼?”

    厲凌燁質問的聲音就在耳邊,惹得白纖纖更心虛了,“我手機真的沒電了,我不是故意的。”

    “剛剛好的我給你發短信,你回覆完了就沒電了?白纖纖,說謊都不會事先打個草稿嗎?”

    “我……我是覺得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所以就……”

    “我是逼你回來了,還是怎麼着你了?”他只是問她一句什麼時候回,結果,換來的就是她的關機。

    “雪雪喝多了,她一直說一直哭,我不放心她,對不起。”白纖纖很真誠的道歉,卻發現空氣越來越稀薄,脖子上越來越緊,厲凌燁象是氣極的正在扼着她的脖子。

    一下一下,越來越緊。

    “對不起?等你丟了性命你再跟我說這句,你覺得到時候還會有意義嗎?”厲凌燁的聲音越來越冷,冷的白纖纖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從她回到T市再見到他,從她嫁給他,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

    冷的,連聲音都淬了冰一般。

    “咳……”白纖纖低咳了一聲,她快要沒有呼吸了,再的快要沒有呼吸了,臉色煞白的瞪着厲凌燁,她想求他,可是,卻無從開口。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可是,倘若換成是顧景御慕夜白季逸臣他們有事情,她就不信厲凌燁也會不管不顧。

    他根本就是區別對待。

    她覺得她要死了。

    甚至於輕輕閉上了眼睛。

    心底裏閃過的是一個又一個的遺言,她若真死了,寧寧要交給誰撫養呢,是厲凌燁,還是厲凌軒?

    其實,更應該交給厲凌軒纔對,而不是厲凌燁。

    正胡思亂想着,身上突然間一輕,隨後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厲凌燁已經起身下了牀,手也終於鬆開了她的脖子。

    白纖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牀前此時正居高臨下望着她的厲凌燁,“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可惜,沒有下次了,昨天只能昨天,再也不會重新走過了。”厲凌燁低低說完,轉身就往門前走去。

    背影清冷的再也不復他從前在她面前時的溫度,那抹冷,讓白纖纖心裏一慌,連滾帶爬的就下了牀朝着他衝過去,直接摟上了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背上,“凌燁,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生氣,好不好?”

    迴應她的,是厲凌燁擡手,一根一根的掰開了她的手指,然後,靜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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