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凌美,你不喜歡我嗎?”醉了酒的季逸臣失去了理智,已經不知道思考了,想什麼就問什麼,一點也不掖着藏着的轉頭看向厲凌美,同時,伸出雙手直接捧住了凌美的臉,一雙彷彿染上了酒意的眸子灼灼的望進凌美的眼底,彷彿要將她看穿一樣。

    臉頰上傳來男人乾燥的手掌的溫度,還有男人呼吸間帶起的男性氣息,瞬間席捲了凌美所有的神經,“季逸臣,你放手。”他這樣捧着她臉的看着她,讓她只覺得呼吸都要滯住了一樣,就連思維都要停滯了。

    “不不不,我不放手,我一放手你就跑了,小美,你知道嗎,我更喜歡生病時的那個你,那時的你會無賴的賴上我,跟我一起睡覺一起喫飯一起上班,呵呵,沒羞沒臊纏着我不放,我那時還討厭你那樣纏着我,可等到你終於不纏着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竟是那麼的懷念當初你的糾纏。

    是不是人都是這樣犯賤呢,失去方知,呵呵,我從前從來不在意這句話,現在終於懂了,小美,你不要不理我,小美,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我們還象從前那樣,你擠在我的被窩裏怎麼都不肯出去。

    我現在真懷疑那時候的自己是不是有病,居然能守着你這樣一個女人不下手。

    厲凌美,我那時候特麼的就是個傻子。

    厲凌美,你不要這樣看我,再看,我就吻你了。”

    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過,然後,在發現厲凌美還在看着他的時候,季逸臣捧着厲凌美臉頰的手突然間用力,用力的扣住了厲凌美的臉,然後,他自己的臉一寸一寸的靠近,直到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直到四片柔軟觸碰到一起,那一刻只剩下了一種叫做天荒地老不知今兮是何兮的感覺。

    凌美被迫的閉上了眼睛。

    因爲,看到放大的季逸臣的臉,她的心莫名的就是心悸就跳的厲害,宛若擂鼓。

    “小美,你是我的,你早就是我的了,都一起睡過了,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別的男人嗎?”季逸臣一邊瘋狂的吻着,一邊低低喃喃着一字字,彷彿只有這樣他的心才能正常的跳動,纔能有一種重新擁有這個女孩的踏實感。

    否則,懷裏的這個女孩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還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她要出國了。

    出國留學。

    如果厲凌美真的出國留學了,最少也是兩三年,說不定一去就不回了呢。

    畢竟,厲氏集團的產業遍佈全世界,她隨便找一個喜歡的地方落腳紮根,都可以生活的很安逸。

    但是那樣,就離他越來越遠了。

    遠的,他再也夠不到她了。

    小美,你是我的。

    小美,你是我的。

    厲凌美的耳鼓裏此時全都是季逸臣的這一句話,她的病好了,挾帶着的還有她生病時的記憶。

    那時季逸臣帶給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歷歷在目,她自然記得她非纏着季逸臣非要睡到他牀上的那一幕幕。

    她還記得她每次都會窩到他的懷裏,讓他摟着她睡。

    那時的她真的沒羞沒臊的,而那時的季逸臣每次都是無奈的任由她折騰他,她要摟他就摟,她要哄他就哄,完全的把她當成小妹妹一樣的對待。

    可現在她的病好了,清醒了,再回想起那時的一幕幕,季逸臣根本就是無條件的寵溺着她。

    不管是出於對她的喜歡,還是把她當成妹妹般的寵溺,絕對異性的兩個人那樣親密無間的生活在一起,如果說那時的她沒心沒肺就覺得是應該的話,那時的季逸臣起初一定是反感的。

    可是後來的後來,他待她一直都很好。

    直到那一晚在醫院裏,他吻了她之後,才突然間的起了變化。

    然後,就發生了後來的一切,然後,再次受刺激的她突然間的病好了,也終於成爲了一個正常人。

    此時回想起來,再感受一下男人的懷抱,厲凌美突然間發現,她竟是不希望那時的自己好起來。

    如果可以一直病着,她就可以一直的賴着季逸臣不離開。

    可是她的病已經好了,好了的她再也沒有理由賴着他了。

    是的,沒有理由,沒有任何的理由了。

    輕閉着的眼睛裏,有鹹澀的液體輕輕流出。

    沿着眼瞼,沿着臉頰,悄然間流溢到脣角,那抹鹹澀讓季逸臣的心猛的一悸,脣齒驟然的分開,“小美,你哭了嗎?”

    鬆開了厲凌美,季逸臣慌慌的重新又捧起了她的臉,滿臉都是驚慌的看着她,“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嚇壞你了是不是?我發誓我再不亂碰你,你不要我碰我就不碰,小美,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了,你不在,我好久沒有回家了。”

    季逸臣如孩子般的乞求着。

    那一聲聲,仿若盅惑,誘着凌美的心防在一寸一寸的坍塌。

    那一眼眼,仿若呼喚,呼喚着凌美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好,我送你回家。”

    他喝多了,他只是想要回家而已,就送他回家吧,一次就好。

    送到了她就離開,從此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會讓今天晚上這樣的相遇發生。

    如今的她,再也回不去刻意屏蔽那件事情的發生了。

    可這世上,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再難抹去。

    她沒有辦法在回憶起那些過往之後,坦然的接受季逸臣,那於他來說,根本不公平。

    她配不上他。

    真的配不上他。

    與其讓她每天在面對他的時候痛苦,還不如遠遠的逃離。

    出國吧。

    就出國去留學。

    離着季逸臣遠遠的,彼此看不見,就能漸漸的忘卻吧。

    她只希望那一天來得快一點再快一點,不然,那種明知道兩個人在同一個世界,卻不能相見的痛苦實在是太煎熬了,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她受不了,真的要崩潰的受不了了。

    可她的一聲尾音還未落,眼前的男子就鬆開了她的臉,然後迷糊的倒在了椅背上,原本深邃的瞳眸也輕輕的闔上,口中則是一直在低喃,“小美,我們回家吧,回家吧。”

    回家,以前兩個人一起的時候說過了無數次,卻唯有這一次,是那樣那樣的沉重。

    沉重的,心彷彿被掏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窟窿,再也沒有辦法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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