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顧景御根本不理會蘇可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只是一直不停的低喃着‘可可不要走’。

    讓蘇可越聽越是糾結,根本不知道要拿這個男人怎麼辦了。

    忽而就覺得他就是她的剋星,此生遇到他,再也逃不開的感覺。

    就算是她想逃,也逃不開。

    那邊,白纖纖已經撥通了厲凌燁的電話,讓厲凌燁叫顧景御的手下來帶走他,不然把顧景御一個爛醉如泥的大男人留在她們這個女兒國裏,實在是不方便。

    打完了電話,再看沙發上的一男一女,她搖了搖頭,知道顧景御也聽不懂,便道:“可可,你還是自己做個決定吧。”

    雖然可可的決定就是不以結婚爲目的的交往那就一定要結束,但是她現在發覺得真的這樣做了,痛苦的不止是顧景御,蘇可也痛苦。

    什麼都是相互的。

    蘇可抿了抿脣,泛紅的眼睛一直都在顧景御的臉上。

    喝醉了的男人漫身都是濃濃的男性氣息,那也是曾經讓她迷醉的氣息,她喜歡他,從第一次見到他時就喜歡上了。

    哪怕後來知道他的身份特殊,遊走於黑白之間,而她從來都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女孩,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

    是的,其實他們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有陽光也有黑暗,而那種黑暗的氛圍,是她從前所最懼怕接觸的。

    但是現在,因爲他,她已經慢慢的接觸了也習慣了那個世界的一切。

    算起來,習慣那一些也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只要她愛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只要她愛他,一切都不是問題,這句說着簡單,但是隻愛而不婚,她還是無法忍受。

    就算是暫時又同意了這個認知而跟他回去了,可是不等經過多久,她的整個思維就又會恢復到從前了,她還是介意他的不娶她。

    可以說是很介意,那是骨子裏的傳統思想所決定的。

    “我已經有了決定,纖纖,我與他,還是分開的好。”至於分手這個詞彙,她說了也沒用,他不放過她,她說分手等於沒說一樣。

    白纖纖只得點了點頭,“你決定就好。”反正她已經叫了人,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顧景御睡沉,偶爾會喊一聲‘可可’,其它的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均勻的呼吸着,只是呼吸間都是濃濃的酒味,他是真的喝多了。

    半個小時後,房門被敲醒。

    門外,幾個人等在那裏。

    蘇可又一次被等在外面的一個女人驚住了,“伯母……”

    “可可,我來接景御回家。”居然是顧景御的母親,她見過,從顧景御宣佈她是他女朋友後,她見過他母親幾次呢。

    其實顧景御的母親對她真的很好,很慈祥。

    她第一次見到顧景御的母親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以後一定很命好。

    因爲都說婆媳之間是不可調和的天敵,是最難相處的,但是她覺得她與她很好相處。

    那時就以爲自己這一輩子一定會很幸福,卻是到後來才知道,女人的幸福只能是緣於男人,與婆婆有關係,卻並不是佔據最主要位置的。

    “好。”蘇可讓開,任由外面的人走進來,然後看着他們去擡顧景御。

    顧媽媽拉住了蘇可的手,“可可,你瘦了很多,大過年的,是我不好,應該讓他帶你回家的。”

    蘇可苦笑了,“我知道伯母對我好,可是我命薄,實在是承受不起伯母的愛。”還有顧景御這樣沉重的霸佔。

    是的,她現在想想他對她其實就是霸佔。

    要是真愛的話,又怎麼會不娶她而任由她傷心難過呢。

    什麼都是相互的,這是絕對的真理,不接受任何質疑。

    “可可,你可不能這麼說,伯母還是很看好你的,在你之前,景御的心就沒有這樣專一過,天天都是流連花叢,現在喝成這樣跑來找你,伯母還是覺得他心裏是有你的,我跟你,單獨談一談好不好?”

    蘇可看了一眼被擡出門去的顧景御,再看一眼顧媽媽,點點頭,“好。”她沒道理拒絕一個這麼慈祥的女人,她眼裏雖然最多的是對顧景御的溺愛,但是看她的眼神裏,也更多的真誠。

    隨着顧景御母親下了樓,坐進了一輛車裏,然後兩輛車就一前一後的駛離了這個小區。

    只不過前面載着顧景御的車是率先回去顧家了,而顧景御媽媽則是開着車停到了小區外面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前。

    兩個女人坐定,兩杯香草拿鐵,還沒喝就嗅到了那種濃濃的苦咖啡的味道,那是蘇可最近很習慣的味道。

    顧景御就喜歡喝咖啡。

    “伯母,是我讓你失望了。”

    “可丫頭快別這麼說,我自己的兒子我最瞭解,他其實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顧媽媽看着蘇可,很鄭重的說到,卻彷彿是話中有話。

    “心裏的一道坎,什麼坎?”顧媽媽都這樣說了,蘇可自然要問。

    顧媽媽所說一定是她一直在找的顧景御不肯結婚的癥結所在吧。

    只是太久了,她一直一無所獲。

    顧景御不說,別人也查不到。

    甚至動用厲凌燁的力量也查不到。

    但現在看來,顧媽媽應該是知道原因的。

    那一定是相當久遠的故事了。

    顧媽媽嘆息了一聲,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苦意漫過脣間,是醇香也是苦澀。

    “丫頭,他曾經也愛過一個女孩的。”顧媽媽開口了,輕輕的,帶着歲月的厚重感,彷彿把蘇可帶進了一個久遠的年代,沉重的讓呼吸都困難的年代。

    蘇可先是沉悶了一下,隨即輕輕擡頭,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低聲問道:“那女孩不在了嗎?”這是她下意識的感覺,因爲顧媽媽說話時的語氣,彷彿那女孩已經不在了。

    而她也是想到這裏,腦子裏莫名的閃過一個個的可能,其中一個最清晰最呼之欲出的答案就是女孩死了,因爲女孩死了,顧景御才從此牴觸婚姻。

    或者,是一種怕得到了又再失去的糾結吧,所以,他不願意結婚。

    只是這一條,現在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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