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剛那一杯酒,她是真的喝猛了。

    這一刻,還真是有點頭大。

    聽着顧景御的話語,都要好半天才能反應過來他說的都是什麼。

    等終於的反應過來了,才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就是不想回醫院。”

    “不是跟燁哥生氣了?”顧景御纔不信,無緣無故的,白纖纖不應該是現在這個反應。

    她和厲凌燁之間的感情有多深,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都說厲凌燁很寵白纖纖,可是在他的感覺裏,白纖纖看厲凌燁的眼神裏,分明全都是深愛。

    白纖纖看厲凌燁的時候,可是比蘇可看他的時候看起來更有感情的。

    所以,從前他總是羨慕厲凌燁,娶了一個愛他的女人。

    “不是。”白纖纖是死也不會承認的。

    她今天聽來的一切,自然是不能告訴厲凌燁這個死黨的,否則,她就完了。

    因爲,她是因爲厲凌燁才認識顧景御的。

    所以,顧景御是絕對站隊厲凌燁的。

    她要是跟顧景御說了,那她就也完了。

    絕對會被顧景御賣給厲凌燁。

    厲凌燁要醒了,他要是知道自己知道了關於媽媽死亡的一切,不知,又要怎麼處理她。

    呵呵呵,其實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與厲凌燁的關係。

    繼續做夫妻嗎?

    這個絕對沒可能了。

    她就算是殺不了他的人,也不可能再與一個殺母仇人同牀共枕的做夫妻。

    可當腦子裏閃過殺人這個概念的時候,白纖纖的身體猛的一顫,她要殺了厲凌燁爲母親報仇嗎?

    似乎,只有殺了他,纔是真正的爲母親報仇。

    要殺嗎?

    要殺嗎?

    眸色緊盯着手中再次倒滿的高腳杯,看着透明的液體輕輕晃動的漣漪,那一圈圈無限延伸的波紋彷彿是在告訴她,殺。

    她就殺了厲凌燁,爲母親報仇。

    殺了吧。

    殺了他,她也跟着他一起死。

    這樣,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這樣的話,那孩子們怎麼辦?

    一想到厲曉寧厲曉維和厲曉克,白纖纖的心頓時又抽痛了。

    沒有了父母的庇護,孩子們就會象她一樣,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

    不不不,她不要她的孩子去走她走過的人生。

    想起孩子們,白纖纖更加煩躁。

    拿過一旁擺的整整齊齊的酒瓶,打開,很快又把高腳杯裏注滿了酒液。

    用喝紅酒的酒杯喝白酒,眼看着白纖纖樂此不疲了的樣子,顧景御微微皺眉。

    一伸手就拿過了她才倒滿的酒杯,“不想活就想酒精中毒你直接告訴我,出門左轉火葬場一個小時就到了,我可以讓人開車送你,反正,要死也別死在我這裏,我可不想燁哥醒了跟我要人,那後果我承受不起。”

    他聲音冷冷的,今天心情也不好。

    陪白纖纖喝幾杯,說說話,套套蘇可的下落他同意他認可。

    但是由着白纖纖在他這裏作,喝幾杯就下線,這種事情他可不幹。

    她想死就死,他不背這個鍋。

    他顧景御還是有他的底線的,好歹平日裏叫一聲嫂子,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白纖纖胡來而不管。

    那以後他也沒臉見厲凌燁。

    手裏空了。

    白纖纖有些發懵。

    然後慢吞吞的擡頭看顧景御,“你搶我的酒杯?不是說好了請我喝XO嗎,這是心疼錢,這是要反悔了?”

    “喝酒可以,但是酒精中毒死在我這裏不可以。”顧景御盯着白纖纖的眸色深了幾許,他雖然也沒少喝,此時還有些煩躁,但是能明顯的感覺到此時此刻的白纖纖不對勁。

    上午他去她公司找蘇可下落的時候,白纖纖還是正常的,但是現在看起來,絕對的不正常了。

    彷彿在她身上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似的。

    可是她不說,只喝酒,他也沒辦法。

    他不是厲凌燁,他沒有動她的權力。

    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把她叫過來,不過是要套蘇可的下落罷了。

    現在看來,白纖纖比他還更不對勁。

    白纖纖揉了揉眉心,努力消化顧景御說的話,當‘死’再次飄過耳鼓的時候,她越發的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不過,在沒有處理好三個寶貝的情況下,她還不能死。

    “顧景御,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要死了?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就喝兩杯就怎麼了?”白纖纖咬牙切齒,說什麼也不能讓人知曉她知道了厲凌燁是殺害母親的主謀了。

    那是要命的事情。

    在她還沒想到怎麼處理這件事之前,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爲了蘇可?”顧景御只能這樣猜想,不然,他想不出白纖纖心情不好的原因。

    “你知道就好。”白纖纖白了顧景御一眼。

    不過,蘇可的事情也的確讓她心情不好了,但是其實真正讓她心情跌到谷底痛不欲生的是厲凌燁曾經的所作所爲。

    她真不明白媽媽當年怎麼就得罪了才十二歲的厲凌燁。

    十二歲的厲凌燁就是一個小屁孩,怎麼想都覺得媽媽不可能得罪厲凌燁的。

    可媽媽死在厲凌燁手下阿武的手上,卻是不爭的事實。

    她自己親眼所見。

    就算她不想相信,但是卻騙不過記憶裏的那一幕幕。

    “呃,上午還沒見你這麼難過,這個時候就這樣了?”顧景御就是不相信。

    “你管不着,我上午僞裝好,現在不想僞裝了。”白纖纖說着,乾脆站起身,繞過桌子就到了顧景御的身側,直接搶回自己的高腳杯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喝喝喝。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一高腳杯的酒直接幹了,而是小小的抿了一口。

    顧景御微擰的眉頭這才微舒展了些微,“對,喝白的就要這樣喝,一小口一小口燜,不能喝太急,不然真容易酒精中毒的。”

    “你這裏的酒該不會是酒精勾兌的吧?不然怎麼酒精中毒?”

    “喝太多一樣酒精中毒,多好的酒都是酒,不是冷白開。”顧景御也抿了一口酒,原本把白纖纖叫過來,是想疏解一下心底裏的鬱悶,結果現在發現,不是白纖纖疏解他,而是要他疏解白纖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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