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席雨柔，莫啓凡的面色就灰暗了下來，一片黯然。
半晌，才低聲道：“她很善解人意，明明已經懷上了你，可就爲了不讓我爲難，讓我能繼承莫家的產業，爲了不影響我的事業，她悄悄離開了。”
“媽媽就是不想讓你找到，所以才改了姓氏吧。”卻不想，這一改，就與莫啓凡錯過了這麼多年。
其實，她這一改，她是知道莫啓凡在哪裏的，而莫永凡怎麼都找不到她。
“是的，她是太要強，如果她不改姓，如果我找到了她，我早就接你們母女回家了。”一聲‘回家’，已經是淚如雨下。
因爲，在席雨柔離開後，不過五年間，他莫啓凡就徹底的統治了莫氏集團。
那個時候的他就完全可以獨擋一面，任何人都不能影響他的決定了。
然，算起來是等他強大起來的時候，她已經過世了。
只留白纖纖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孤零零的。
好在，厲凌燁給了女兒一個家，還有三個可愛的外孫。
一想到三個外孫，莫啓凡就有些期待了，“有他們三個的照片嗎？給我看看。”
白纖纖拿出手機，打開相冊，先是厲曉寧，“這是曉寧，爸爸你見過的。”
“嗯，Ali很喜歡這孩子，離開了也總是念叨着要找寧寧玩，寧寧是個好孩子。”
“象他爸，很聰明。”說到這裏的時候，白纖纖扭頭看了一眼厲凌燁，厲曉寧的高智商絕對是遺傳了厲凌燁的。
“長大了絕對錯不了，能繼承他爸的那一攤子，也能繼承我那一攤子。”莫啓凡一想起厲曉寧，就覺得那是他生命的延續，是他未來的希望。
“呃，這可不行，我這個當媽的絕對反對，那會累壞我兒子的，曉寧可是我的心肝寶貝。”白纖纖立刻反對了。
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才捨不得厲曉寧未來的人生裏太多辛苦。
錢夠花就好，纔不要那麼多。
“你要是捨不得都交給曉寧，給曉唯和曉克各分一些也是應該的，都是我的外孫，我都愛。”哪一個都愛，看到白纖纖指尖劃到下一張兩個小不點的照片時，莫啓凡的眼睛都亮透了，“好想抱一抱。”
“等回到了T市，回了家，你想怎麼抱就怎麼抱，就怕你抱一下就膩歪了，就煩了，可調皮了，一分鐘都不老實。”
“還沒百天吧？”
“沒，那也不耽誤調皮，到了身上就撒歡的胡亂動着，可難抱了。”一說起兩個小不點，白纖纖的眼睛裏也都是小星星。
“哪個是曉唯哪個是曉克？”看到兩個小傢伙照片的莫啓凡眼睛都捨不得眨了。
“曉唯壯實一點，曉克瘦弱一點，你仔細看還是能分辯出來的。”不然看臉絕對不行，只能從身形上分辨。
兩張小臉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模一樣。
“行，我記住了，等見到了曉唯和曉克，我來猜一猜哪個是曉唯哪個是曉克。”說起兩個外孫，莫啓凡的眼睛越來越亮，恨不得現在就抱在懷裏，從小小的時候就開始培養感情，那纔是他生命的傳承呢。
“行，罰我給他們兩個洗尿布。”莫啓凡自告奮勇了。
“爸，現在沒尿布了，都是紙尿褲，一次性的，用完就丟。”
“那我給他們洗小屁股。”
“哈哈，好髒的。”
“不嫌。”
“爸……”這樣與莫啓凡對話，白纖纖的心頭又澀了。
這麼多年，莫啓凡是有多期待她的出現，這會子已經透過他對孩子的渴望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愛屋及烏，大抵就是如此了。
因爲她，他也愛孩子們。
與厲凌燁也親近些。
那如果爸爸知道媽媽的死與厲凌燁有關，他與厲凌燁的關係一定會降到冰點的。
白纖纖又糾結了起來。
就憑爸爸對媽媽的愛，她要是說了，爸爸也會跟她最初一樣，直接殺了厲凌燁的。
可她最終沒有下得了手。
那是因爲她下不去手。
殺他，等於要她的命。
他是她的命。
如果她死了，爸爸繼續與厲凌燁保持親人的關係，看起來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可是，九泉之下的媽媽一定閉不上眼的。
白纖纖又難過了起來。
厲凌燁害死了媽媽，於她於莫啓凡來說，就是一個死結，怎麼都沒有辦法解開的結。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又溼了。
“纖纖，又在擔心凌燁嗎？我覺得你的擔心多餘了，你看他現在的面色已經比之前才進來的時候好多了。”莫啓凡雖然一直關注着白纖纖手機裏的三個外孫，不過女兒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野中，一點都沒落下。
才相認的女兒，那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不管白纖纖是多大的人，在他這裏都是他的寶貝女兒。
白纖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不想把自己不好的心情傳遞給莫啓凡。
他是她爸。
她有爸爸了。
她怎麼可以讓爸爸因爲她而擔驚受怕而不開心呢。
找了那麼久才找到的爸爸，她要讓爸爸高興纔是。
“我就是有點擔心明天，雪地摩托雖然快，可是這麼冷的天騎在上面，幾分鐘還好，兩個多小時一定很難熬過去。”
“少奶奶，我買了裝備了，一人一套，只要穿上了，沒那麼冷的，如果冷的受不了，就停下來原地活動一下，不會有事的。”一旁的洛風聽到了，趕緊規勸着白纖纖。
最近，白纖纖總是精神恍惚的樣子，他也有些擔心的。
因爲，厲凌燁就是因爲擔心白纖纖，所以才親自陪着白纖纖來這裏的。
要是白纖纖沒有表現出來那種精神恍惚的樣子，厲凌燁不一定來，他也不至於現在這麼擔心厲凌燁。
這一刻，都不知道該怪誰了。
很煎熬。
其實，他是有些怪白纖纖的。
可是怪了也沒用。
他也不能真把白纖纖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