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凌燁拿起穆暖暖手機,看到上面不住閃過的‘明先’兩個字,隨即掛斷。

    然後關機。

    明先這兩個字,明顯就是男人的名字。

    厲曉維和厲曉克說了,那天晚上就是與一個姓沈的一起吃了火鍋。

    然後第二天一早,穆暖暖爲他們煮了早餐,還留了一張字條,然後就不見了。

    是的,說好的一個小時就回的,結果,再也沒有回去。

    讓他的兩個笨蛋兒子現在都是悶悶不樂。

    一星期就瘦了兩三斤。

    穆暖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機響了,然後被人掛斷被人關機。

    她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

    緩緩睜開眼睛,一室的陌生,讓她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是的。

    這房間是陌生的。

    至少她的記憶裏沒有進過這樣的房間。

    “有人嗎?”她低喊一聲。

    只是喊完,臉就紅了。

    因爲,迎面的浴室裏,有人出來了。

    披着晨褸的厲凌燁,她認識。

    “你……你救了我?”在看到厲凌燁的時候,她所有的意識終於回籠。

    昨晚上發生的一幕幕全都躍然腦海。

    她好象是昏倒在了君悅會所的外面。

    然後迷迷糊糊好象被人抱了起來。

    “是。”厲凌燁大步走到沙發前,坐下。

    摸了一根菸,剛要點燃,猛然又想起她的存在,“吸菸,介意嗎?”

    “你吸。”穆暖暖看着厲凌燁,明明以爲自己會反感他的。

    可是此時此刻看着他,她居然沒有。

    厲凌燁頓時不客氣的點燃了手裏的長煙。

    煙氣飄渺在視野裏,牀上的女人也越來越模糊的感覺。

    “沈明先是你什麼人?”

    “……”穆暖暖不想說話。

    尤其是不想與任何人討論沈明先這個人。

    一點都不。

    “昨晚上爲什麼來君悅會所?”

    “……”穆暖暖還是不說話。

    “他昨晚在。”

    “……”

    “你手機裏有他與陸雨朵的照片。”

    “……”

    只是問到這裏,眼看着穆暖暖還是沒有回答的意思,厲凌燁忽而道:“他昨晚打你的電話了。”

    “你接了?”穆暖暖終於開口了。

    “沒,掛斷,關機。”

    “就這樣?”

    “他現在在滿T市的找你,已經快要把T市翻過來的,如果你想見他,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我保證他十分鐘內一定能趕到。”厲凌燁吐了個菸圈,不疾不徐的說到。

    “不見。”

    “呵呵,倒是挺有骨氣的,不過,你不想知道沈明先昨晚來這裏的目的嗎?”厲凌燁低低笑開,透過煙霧看穆暖暖就能給他生成一種錯覺,彷彿那坐在牀上的女人就是白纖纖。

    這也是他剛剛爲什麼要吸菸的原因。

    因爲,太清晰了,那種錯覺就不會有了。

    仿如一星期前在情惑酒吧外面,他遇見她時的感覺。

    如果忽略穆暖暖的臉,那麼,她就是白纖纖。

    從身材到一舉一動,就是白纖纖的感覺。

    以至於,此時此刻的厲凌燁就想要透過嫋嫋的煙霧看面前的女子。

    彷彿在品味一杯香醇的葡萄酒,透過空間沁入心脾,直達內心深處。

    這是厲凌燁再次遇到穆暖暖後濃的怎麼也散不去的感覺。

    穆暖暖望着沙發上吞雲吐霧的男人,直到男人這樣問出來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是坐在牀上與厲凌燁對話的。

    然後,也才發現被子下的自己……

    有……有些一言難盡。

    “不……不想。”她不想知道昨晚上沈明先來這裏的目的,說完了,猛然又想起厲凌燁的話語中有‘來這裏’三個字,“這……這裏是君悅會所?”

    “對。”厲凌燁點點頭,忽而就覺得這個世界其實挺玄妙的。

    只爲,在君悅會所的大門外,他這輩子只救過兩個女人。

    一個是曾經的老婆白纖纖,一個就是面前的這個女人穆暖暖。

    白纖纖,穆暖暖。

    兩個不一樣的名字。

    可這樣讀在一起,就有一種白纖纖把穆暖暖送到他身邊的感覺。

    幾年前,也是在深夜裏,他救了白纖纖。

    昨晚,他又是在深夜裏,救下了穆暖暖。

    聽着男人磁性悅耳的聲音,穆暖暖有點慌,下意識的拉了拉肩膀上的被子,生怕下一秒鐘就要滑落下去,“誰……誰給我脫……脫的衣……衣服?”

    這話,她憋了有一會的時間了,要是再不問,她覺得她會瘋了的。

    終於說完了,頭也耷拉了下去,再也不敢看沙發上的厲凌燁。

    她……她還從來沒有象現在這個樣子面對過一個男人。

    如果不是想到昨晚上是厲凌燁救了她,如果不是她此刻根本不方便下牀,否則,她直接衝到他面前質問他了。

    厲凌燁隔着煙霧看着因爲嬌羞而垂下眼瞼不敢看他的女子,心神倏的一蕩,隨即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道:“昨晚你昏倒在君悅會所的大門前,你知道的,下雨了,所以,你身上不止是溼了,還全都是泥漿,所以,脫下來很正常。”

    否則,怎麼放到牀單上面?

    就算是能放到上面,人也會極度不舒服吧。

    穆暖暖的頭垂的更低了,抿了抿乾澀的脣,就覺得自己怎麼拋出了這麼一個話題,與一個明顯只見過兩次的男人討論這個問題,實在是讓她……讓她心跳加快的感覺。

    可是這個問題要是不確定下來的話,她覺得她以後都沒有辦法再見這個男人了。

    抿完了脣,再咬了咬脣,這才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的問道:“我只想知道是誰脫……脫的?”

    再一次問出口,穆暖暖的聲音都顫了。

    “我。”厲凌燁輕吸了一口煙,隨即淡清清的承認了。

    “你……”穆暖暖一下子激動了,“你混蛋。”一想到自己被面前這個男人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穆暖暖就想去砍了他。

    可才動了一下,肩膀上的被子就滑下去了一點,讓她慌的急忙拉住被頭,不然,以後更沒臉見人了。

    如果說昨晚上被這個男人看過了,那是因爲她昏迷不醒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是無比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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