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衣服是白纖纖的，他之看就看穆暖暖穿過，不過看到的只是穆暖暖的背影或者側影。
這一看，直接就是正面的穆暖暖穿着白纖纖衣服的樣子。
手裏的酒杯“嘭”的一聲掉落，濺溼了桌子，也濺溼了他的衣服。
他卻猶自不覺。
哪怕穆暖暖的那張臉與白纖纖不象，但是，看到穆暖暖的一瞬間，他腦子裏閃過的居然是白纖纖。
彷彿見了鬼似的。
許久纔回過神來，隨即摁鈴，“服務員，進來清理一下。”
包廂裏太亂，他忽而不想讓穆暖暖看到狼狽的自己。
服務員很快就走了進來，速度的清理了一桌子的混亂。
把之前顧景御慕夜白和季逸臣的酒杯，還有喫剩的菜色全都一股腦的整理了出去。
桌子上乾淨了，厲凌燁端起新換的酒杯，搖曳着杯子裏的酒液，此時此刻這包廂裏除了他自己身上溼溼的以外，哪裏都乾淨了，都不狼狽了。
好在，他黑色的西服，就算是濺了酒，也看不出來。
“咚咚……”敲門聲起，是服務員引着穆暖暖來了。
“進來。”厲凌燁繼續輕晃着手裏的酒杯，看着酒杯裏不住泛起的一圈圈的漣漪，就象是在做夢似的。
從穆暖暖給他打電話到現在，他一直都是這種做夢般的感覺。
門開。
穆暖暖站在門前，先是侷促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徐徐走了進來。
可以看得出，她有些微亂的小表情。
呵呵，很明顯的有些怕自己。
似乎好象，白纖纖初見他的時候，也是這樣怕他的表情。
結果，他直接就娶了她。
她怕他他也娶了她。
卻是在白纖纖失蹤後，他才知道那個小女人多能僞裝。
她那時雖然是怕他，卻是早就愛上他了。
據方文雪所言，白纖纖從六歲開始就愛上他了。
那一次潛進總統套房有了厲曉寧根本就是白纖纖刻意安排的，然後也讓她小狐狸般的得了逞。
她愛他。
她也拋棄了他。
她騎着雪地摩托衝進海里的時候，就是拋棄了他。
想到這裏，厲凌燁的眼神黯然了下來，“坐。”
恍惚中，對面的女子就是白纖纖。
穆暖暖這才坐下。
坐到了厲凌燁的對面。
“現在，可以給我看了嗎？”
“好。”厲凌燁說着，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你看。”
“你……你的手機裏有存儲了？”穆暖暖咬牙，如果厲凌燁的手機裏能存儲，那很容易就能發送給她的。
可他居然非要她過來這裏看視頻。
他一定不知道，她剛剛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走進這間包廂的。
他也一定不知道，她此刻面對他，其實真的挺尷尬的。
“嗯，有了，不過，這種視頻，我也不方便說發送出去就發送出去，萬一被人追查起來，說我謀奪了別人的隱私就不好了，這樣你用我的手機看完，你手機上就不會留有任何我拿視頻給你看的記錄了。”
“你……你怕我告你？”
他覺得他也要跟兒子一樣的魔症了，越是與穆暖暖相處，越是覺得她是白纖纖。
“你……”穆暖暖一噎，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我就告你一次又如何，你又不是沒告過我？別告訴我把我關進去的那個人不是你。”
“呵呵。”厲凌燁看着炸毛了的穆暖暖，脣角終於咧開了一抹笑意，穆暖暖笑起來的樣子也象白纖纖，“我也在裏面住了一晚，扯平了。”
“誰知道你有沒有中途離開呢。”
“你要是不信，不如也看看我在裏面的視頻？一整晚的都有，我保證比沈明先的視頻更好看。”許是酒喝多了，有些上頭，厲凌燁這話絕對不是經大腦就說出來了。
穆暖暖先是怔了一秒鐘，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厲凌燁，你流氓。”
他自己一個人在裏面的視頻，說不定連沖涼的畫面都有。
“呵呵。”厲凌燁低笑了一聲。
忽而就覺得死水一樣的生活裏，彷彿被穆暖暖給拋下了一粒石子。
然後，他的生活裏就開始漾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如同酒液裏的漣漪一樣，就豐富多彩了起來。
穆暖暖沒空理會厲凌燁了。
打開了厲凌燁手機裏的視頻。
她開始看了起來。
雖然覺得自己用一個才第三次見的男人的手機有點怪怪的。
可他只許她用他的手機看沈明先的視頻，她也沒有其它的選擇。
算起來，他的說法也沒錯。?
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防着自己也是對的吧。
萬一她接收了視頻，然後真告他了呢。
不對，她有那麼無聊嗎？
她上次告他，不過是因爲他把她關了一晚而已。
“厲凌燁，我用你的手機看視頻，僅此一次，下次，不要有你的小人之類對我，我穆暖暖輕易不會告人的，我沒你那麼無聊。”是他先起的頭，她纔跟上的。
厲凌燁直接忽略穆暖暖說過的每一個字，他的視線裏全都是穆暖暖拿着他的手機的模樣。
他的手機，從前只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翻看，那就是白纖纖。
現在，又多了面前的這個穆暖暖。
之前她離開的時候，他以爲他與她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甚至於還想過再也不要再見。
可是她一個電話過來，他與她此刻又是神奇般的見面了。
穆暖暖一邊看視頻一邊說着那一句，可是她說完了，厲凌燁也沒有半點反應。
再加上此時關於沈明先的視頻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異樣，只有他與兩個男客戶喝酒交流的畫面，陸雨朵還沒有出現，所以，她下意識的就擡頭看向了厲凌燁。
這一看，心跳驟然的加快。
因爲，她正好對上看過來的厲凌燁的目光。
那目光，讓她有些心慌。
那目光，彷彿要把她看進他的身體裏一樣。
讓她就是慌亂。
“你……你別這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