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他的時候,就懷了身孕。

    那之前,他是把她捧在懷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寶貝的不要不要的。

    可她還是說消失就消失了。

    那時的他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

    他一直在猜想她離開他的原因,就算是到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想清楚其中的緣由。

    就,很心殤。

    明明他們可以有一輩子的美好時光,卻生生的被她斬斷了。

    還斷的一乾二淨。

    如果不是纖纖攜了女婿去南極找他,他都不知道當年突然間消失的她居然還真的爲他生下了孩子。

    白纖纖也就是穆暖暖是他的孩子,那山本秀兒也是他的孩子吧。

    他居然不止是有一個女兒,還有一個。

    這一次陪着穆暖暖回國,也是要去見那個女兒。

    山本秀兒,他也是現在才知道席雨柔的身上流淌着R國人的血。

    她看起來那麼的溫柔可人,如今想起來,也是有R國人身上那種自帶的磨不去的溫柔的。

    只是她中文實在是太好,而R國人又與Z國人一樣都是黃皮膚的人,所以,他根本沒有往她是R國人的身份上猜想。

    她爲他生下了一雙女兒,那就代表她心裏是有他的。

    如果她心裏沒有他,她不可能爲他生孩子的。

    可心裏有他還離開了他,這一點上,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爲什麼。

    他去見過白鳳展,可白鳳展自然不知道她爲什麼離開他。

    現在聯想到她的身份,他隱約的可以猜想到,可能是山本家族有關吧。

    但是具體的原因,還有待證實。

    不急,既然他也跟着一起回國了,就徹底的清查一下。

    也還當年的事情一個水落石出,一個真相。

    不然,哪怕是他歸於塵土,也無法釋懷她當年的離去。

    太決然了。

    決然的仿似對他沒有一絲的感情。

    他眸色溫柔的透過前面椅背間的縫隙,看着穆暖暖,雖然只能看到一角衣角,但是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沒有品嚐到與女兒一起成長的歲月,但至少他現在還能看見她,感受到她的溫度和幸福,這就足矣。

    穆暖暖做夢了。

    她夢見了自己全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

    她想要看見身前的醫生在爲她做什麼手術,可是她看不見。

    她前面被一個簾子遮擋住了。

    只能聽到醫生移動的腳步聲,還有器械拿起落下的聲音,那一聲聲都在告訴她,她這一場手術不簡單。

    有要在她的身上動了刀。

    可惜,被打了麻藥的她,什麼也感覺不到。

    沒有痛感,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只有那一聲聲,聲聲入耳,讓她恐慌。

    好在,她還活着。

    她就想只要是還活着,這樣就好。

    這樣總有一天她就會知道她被做了一場什麼樣的手術。

    那一場手術進行了很久很久,久到最後,她因爲實在是太恐慌而驚嚇的睡着了。

    就睡在了手術臺上。

    “暖暖……暖暖……醒醒。”耳邊傳來男人擔憂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眼睛,沒有什麼戴着口罩的醫生,也沒有戴着口罩的護士,只有厲凌燁,可能是被她夢魘時的樣子嚇到了,他擔心的看着她,手搖着她的肩膀,就想叫醒她。

    那關切的眼神,讓她心裏一酸,就撲在他的懷裏無聲的啜泣了起來。

    莫名的,就是想哭。

    還想放聲大哭。

    可惜,她不敢。

    她不想驚擾了後排位置上的父親大人。

    但是驚擾到厲凌燁是可以的。

    他現在是她男人。

    所以,她的好她的壞,他都要全盤照收。

    所以,她可以在他懷裏肆意的大哭一聲。

    沒有出聲,但是斷了線的如珠子的眼淚卻很快就溼透了厲凌燁的襯衫,映進他的肌骨裏,溼意濃濃,惹他心疼。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輕拍着她的背。

    就由着她哭個痛快吧。

    哭完了,他再問她怎麼了,做了什麼夢。

    不然,她現在的狀態真的沒有辦法說話的。

    就這樣的一直的拍着,許久,穆暖暖才停止了抽泣,但是肩膀依然還是一抽一抽的在抖。

    眼看着她坐正了身體,他抽出了一張溫巾,不過卻不是遞給她,而是自己拿着親自給她擦拭了起來。

    “暖暖,只是夢而已,不是真的,嗯?”

    他只希望讓她哭泣的是夢,而不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

    否則,他很想砍了那個引發她做這樣的惡夢的人。

    無論是誰,都想砍。

    “可是,那不象是夢,好象是真的。”穆暖暖小小聲的說到。

    “什麼?”厲凌燁愣了一下,驚住了。

    “象是真的,我被人做過了手術。”穆暖暖只要回想起夢中的場景,身體都是不由自主的抖顫。

    “做的什麼手術還能回想起來嗎?”厲凌燁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哪一句說錯了,讓穆暖暖哭的更狠。

    穆暖暖搖搖頭,“我眼前被擋住了,什麼也看不到,又被打了麻藥,是那種只有頭部沒打麻藥的情況,所以我除了大腦是清醒的以外,其它的什麼也不知道。”

    厲凌燁再次摟過穆暖暖,一直在輕撫着她的背,“再也不會發生了。”

    他不會允許再有人那樣對待她。

    她的身體已經體檢過了,真的沒有大礙。

    不能生育這件事,五年前生完厲曉維和厲曉克後就發生了。

    但是她不能生育的原因已經起了變化。

    想來,穆暖暖想起來的這場手術與這件事有關吧。

    就是不想他發現她的不能生育情況與白纖纖的一模一樣,所以纔有人對她實施了手術,改變了她不能生育的原因。

    好在,能不能生都無所謂了。

    他已經有三個兒子了,所以,已經不打算再讓她生了。

    畢竟,生孩子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絕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事情,很辛苦不說,也是命懸一線的。

    所以,能不生就不生吧。

    他不在意。

    是的,他這個做丈夫的完全不在意,那她就也無需在意。

    不過,這個猜想他不會告訴她。

    她無需知道。

    她需要知道的就是放鬆自己,放寬心的做他的妻子,從此以後,他會保護她,保護她不被人欺,不被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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