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穆暖暖就也在。
夜裏把老爺子和兩個孩子送去酒店，他們兩個一直守着。
爲慶叔守靈。
自然，安靜的殯儀館裏厲凌燁的手機一直在閃動。
他靜了音，他說他不想吵到慶叔，他要讓慶叔安安靜靜的離開。
天又黑了，又一個夜來了。
在手機第N次亮起的時候，一直守着慶叔的厲凌燁站了起來，“暖暖，我們走。”
“那慶叔……”
“寧寧來了，他會守着。”
“哦，好。”知道厲凌燁已經安排好了，穆暖暖聽話的也是乖巧的隨着他就走。
她明白，她現在就是順着他，這樣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她不能扯他的後退。
不能留在這裏讓他平白的擔心她。
果然，再走出殯儀館的時候，穆暖暖碰到了趕來的厲曉寧。
“母親。”看到穆暖暖，厲曉寧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穆暖暖看了一眼厲凌燁，完全不知道這男人要把她帶去哪裏，“寧寧，這裏就交給你了，明天一早火化後慶叔就可以回家了，今晚，不能出任何差錯。”
慶叔走了，她也很傷心，身爲穆暖暖的她雖然與慶叔接觸的不多，可是依然能感受到慶叔是一個很愛她和孩子的人。
就是她的長輩。
“母親放心，我會守好的，倒是……”他說着，看了一眼厲凌燁。
那一眼裏全都是擔心的意味。
“我跟着他。”穆暖暖秒懂了兒子擔憂的心，不過有她跟着厲凌燁，總會好些吧。
他要是真的在這相對陌生的國度裏做什麼出格的事，她勸着點就好。
只要他肯讓她跟着他，一切都好說。
厲曉寧點了點頭，放手了。
不過目光裏還全都是擔心的味道。
殯儀館外停了一輛不起眼的黑色的小車。
厲凌燁坐上了駕駛座，一言不發的開了車。
穆暖暖懵懵的看着這個男人，他有心事。
不然，跟她在一起，他不會一直什麼話也不說的。
越是不說話，那安靜的空間越是給人窒息的感覺。
這是厲凌燁第一次給她這樣的感覺。
雖然，他針對的不是她。
可她還是覺得他這樣冷沉的樣子讓她呼吸都不暢了似的。
她想與他說點什麼，可是真張開了嘴，卻因爲他不說話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穆暖暖想了想，就低頭拿出了手機，想要問問厲曉寧知道不知道厲凌燁爲什麼現在漫身的戾氣。
結果，打開手機才發現，沒有網。
一丁點的信號都沒有。
所以，她要問寧寧或者曉維曉克的話，除了打電話沒有其它辦法。
而打電話，那還不如直接問厲凌燁呢。
拐着彎的問孩子們，他也能聽到，豈不是了無意義了。
車開的很快，但也很穩。
雖然是陌生的國度，但是導航把一切都變得簡單了。
殯儀館在郊區，厲凌燁車開的方向明顯是在駛往市區，因爲，所經的路邊已經漸漸是高樓臨立，行人越來越多了。
也越漸的繁華熱鬧。
但真的再看手機，還是沒有網絡。
她就有點慌了。
“凌燁，爲什麼我手機沒有網絡信號？”
厲凌燁瞄了一眼她的手機，這纔開了口，“只能我們的手機不是本地的號碼，信號差吧，再進市區些就好了。”
“哦。”穆暖暖無從反駁，不過她這個曾經呆過好幾個國家的人，就覺得厲凌燁的這個結果有問題。
她去別的國家的時候，信號從來沒這麼差過。
現在，只能是借厲凌燁的吉言，再往市區開一些就有信號了。
好在，厲凌燁的話語很靈驗，真的再開了幾分鐘，她的手機終於有信號了。
穆暖暖立刻把剛剛沒有發送出去的早就編輯好的信息發送給了厲曉寧。
她就一句話：寧寧，你爹地面色很不好，誰惹他了？
也不知道發了信息厲曉寧能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穆暖暖只能等。
都忍了那麼久了，這會子所有的焦慮都弱了些微。
已經沒有那麼暴躁了。
果然，厲曉寧應該是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等了又等，大約幾分鐘後，厲曉寧纔回復過來，“就是山本蒼狼，慶爺爺走了，爹地很生氣。”
“哦。”穆暖暖應了一個字，把厲曉寧這一句話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似乎沒什麼問題，可分明又是有什麼問題的感覺。
厲凌燁最生氣的時候是昨天，是甩下山本悟的那個時間點。
經過了一夜一天，他今天白天的樣子已經緩和了許多。
只是在厲曉寧來之前在快要離開殯儀館的時候，他的情緒纔不對的。
她有些不明白，不明白這男人是怎麼了。
此時再刷手機，國內的，還有這R國的，她全都刷了。
刷了半天，直到厲凌燁的車停，什麼也沒刷到。
所看到的，都是很正常的新聞。
算了，不刷了，不想了。
如果厲凌燁想要讓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
可他是有什麼要刻意瞞着她的呢。
忽而，穆暖暖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她手機沒網，也許是……
也許是不想她看到網絡上的訊息。
穆暖暖看了看時間，她斷網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大約二十分鐘的樣子。
二十分鐘，網絡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方便她知道的事情？
穆暖暖遲疑了一下，直接發給了蘇可，“可可，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關於我的事情？”
厲凌燁刻意爲她避過的，那就一定與她有關。
下意識的，也是莫名的，她就是這樣揣測了。
“我不知道，剛剛在陪着婆婆聽課呢。”
“聽課？聽什麼課？”
“什麼淑女禮儀課，還有插花課，就是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老爺子讓你學的那些課，如今，我也要走你從前的老路了，嫁個有錢人生活真不易呀。”蘇可無限感慨的說到。
穆暖暖的目光落在‘嫁個有錢人生活真不易’這一句，要是嫁給有錢人生活不易，那嫁給沒錢人的生活更不易了。
“你知足吧，總比討飯強。”穆暖暖笑着調侃起了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