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就走。
頎長的身影如同標杆一樣的落在楚思婧的眼中，她眸色黯了黯，“慕楚，你早就下班了，卻爲是她在我辦公室外等了這麼許久，如果就爲我多坐一小會也不可以嗎？”
凌慕楚身形一滯，實在是沒想到楚思婧會這樣直接，不過，他只頓了一下就起步離開，“如果是從前的你，我會多坐一會。”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的楚思婧，讓他一點留下來坐一會的心情都沒有。
今天的楚思婧倒足了他的胃口。
楚思婧臉色一變，“凌慕楚，別忘了你現在是怎麼坐到恆遠副總這個位置上的，我可以讓你當副總，也可以讓別人當副總。”
凌慕楚倏的轉身，“你這是在威脅我？”
“慕楚，你知道我的本意的，我只是想我們如從前一樣，不好嗎？”
“不好。”說完，凌慕楚已經步出了楚思婧的辦公室。
不過，他沒有下班，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打開電腦，很快就擬了一份辭職單，打印，簽名，掃描。
掃描件先發送了恆遠公司的郵箱，同時抄送了一份給總裁楚思婧。
不過，這還沒有完，他拿着簽了名的辭職單很快又重新到了楚思婧的辦公室前，這一次，他輕輕敲了敲門。
夜很靜，公司的職員都下班了，整幢大廈裏也沒有幾個人。
所以，哪怕他只是輕輕的敲門聲，但是在這靜夜裏也顯得格外的響。
門裏，楚思婧正目光冷冽的盯着纔打開的凌慕楚發送給她的郵件，他辭職了。
就在剛剛纔發的郵箱上。
“咚咚……”門又響了起來。
她倏的擡頭看向那門，門關着，她看不到門外的人。
可是明明隔着一道門，她卻好象感覺到了凌慕楚身上溫文儒雅的氣息。
他很少生氣的。
認識這麼久，她還從來沒有見他生過氣。
可現在，隔着門她也感覺到他在生氣。
所以，直接辭職了。
可她不想他離開她。
門繼續響，她繼續看着那門，就是不想他進來告訴她他要辭職了。
他沒有親自告訴她，她就當作沒看到郵箱沒看到他的辭職信，這樣就當做他沒有想辭職，然後他就不會辭職了吧。
因爲她不會批。
然，下一秒鐘，彷彿地震了一般，辦公室裏狂震了一下後，就感覺整幢大廈都也狂震了一下。
然後一直緊盯着的門已經被凌慕楚踹開了。
防盜防震的門，被凌慕楚硬生生的踹開了。
他是用了多大的力，他是生了多少的氣，纔會這樣暴力的踹。
第一次看到暴力的凌慕楚，很男人。
忽而就覺得這樣暴力的凌慕楚比溫文儒雅的凌慕楚更帥更吸引她。
可哪怕從前的他都很吸引她了。
完了，她再度被他吸走了魂魄一樣，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喜歡他。
“阿楚，我不會批的，你生是恆遠的人，死也要是恆遠的人，你生是我楚思婧的人，死也要是我楚思婧的人，這兩條，你永遠也改變不了。”
“凌慕楚，你給我站住。”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突然間離開的凌慕楚，楚思婧就有一種她這一刻若是許他離開，只怕他就真的徹底的離開她，就再也不屬於她了。
不要，她不要。
可凌慕楚已經沒了蹤影，讓她的心一下子慌了，亂了，然後不顧一切的起身，不顧一切的追出去，卻只看到電梯的門徐徐的合上。
等她衝到電梯前去拼命的再按下降鍵的時候，已經遲了。
電梯下行，凌慕楚走了。
電梯裏的凌慕楚正對着大廈前的方向，透明的梯廂裏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都市的繁華熱鬧。
他只是稍稍的關心了一下鬱色。
他想那種關心應該還不是愛情吧。
畢竟，他與鬱色從第一次在公司見面到現在，一共也沒見過幾次，而且一共也沒有多長時間。
感情是需要相處的，都說日久才能生情，可他與鬱色真的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所以感情真的還沒有培養出來。
他對她，只是一份純粹的好奇心。
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
那個，在他被打斷腿跪在街上乞討的時候，就是這個小女孩苦苦的哀求那個打斷他腿的男人放了他。
然後，還在一個雨夜給他開了鎖，推給了他一個殘舊的破爛的輪椅。
他就在滂沱大雨中搖着輪椅擺脫了好個男人，也擺脫了那場惡夢。
這麼多年，他後來去找過她，找過很多次，可惜每一次都是無疾而終。
總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了。
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來他的公司上班。
哪怕她已經不認識他了，可他還是第一眼就知道是她。
除了是她還是她。
所以，只要是對不起她的人，都該死。
那個莫林該死，剛剛欺負她的楚思婧也該死。
就算是楚思婧對他有知遇之恩也不行。
樓下。
鬱色上了鬱寧的車。
從她下了樓，看到鬱寧，到跟着他上了他的車，其實這肯定是有一個過程的。
可是，這整個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她就安靜的跟着他，宛如一個小尾巴般的，直到車開出了好遠，兩個人間還是這樣不言不語的相處模式。
然後，鬱色就覺得與鬱寧這樣的相處，比站在楚思婧的辦公室看着楚思婧逍遙自在的刷手機還讓她難受。
許久，受不了的她開口了，“你等了很久吧？”
“還好。”
“對不起。”想以他等了她很久，鬱色很不好意思。
“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是楚思婧。
無緣無故的不許鬱色下班，有病。
兩個人間，就這樣的打開了話匣子，然後再說話就自自然然了，“鬱寧，你說楚思婧是不是有病，我今天第一次見她，她就把我留她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