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就認定鬱寧還活着了。
最差就是住在醫院裏。
只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凌慕楚眸色暗了下去。
他明白鬱色這樣說的目的就是要認定鬱寧只是受傷而已。
薄脣抿了又抿，遲疑了再遲疑，卻還是說不出來。
而鬱色的身體則是抖的越來越厲害了。
她認真的看着凌慕楚，“你說，如果你再不說，我就默認是他已經離開了。”
越說越小聲，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含在脣際說出來的。
然後她的目光就緊盯着凌慕楚。
這一刻，心很慌。
她希望凌慕楚回答她。
可偏偏凌慕楚就是不說話。
這樣的不說話，就代表是默認了。
鬱色的身體越來越抖，抖到已經身形微晃的地步了。
她站不住了。
鬆開凌慕楚的手臂，這才扶着走廊的牆臂讓自己站穩。
她靜靜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
目光只落在某一點上，許久都不曾移開。
“鬱色，我……”凌慕楚想安慰鬱色，可真的開了口，也是不知道說什麼。
突然間，一直安靜站立的女孩揚起了頭，衝着他溫婉一笑，“凌副總，我去工作了。”
說完，她起步就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開始忙碌了起來。
鬱色很忙很忙。
忙到沒有時間去思考。
忙到腦子裏只剩下了工作。
蘇沫的手機響了。
是短信。
確切的說是凌慕楚的短信，“她還好嗎？”
“鬱色嗎？挺好的，忙着呢，精神看着也不錯。”蘇沫把看到的都打給了凌慕楚。
結果，凌慕楚發送回來的是一排省略好：“……”
他不信。
“凌副總你什麼意思？”
“她真沒事？”其實凌慕楚此時就在總裁辦的門外，遠遠的就能看到鬱色的背影，可他就是想透過蘇沫瞭解鬱色現在的情況。
“真沒事，好着呢。”蘇沫今天上班很早就到了，到了就開始工作，所以回覆凌慕楚的信息，是她今天上午第一次看手機。
所以一點也不知道鬱色進公司之前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公司內部羣裏大家都在討論鬱色和鬱寧，還有和凌慕楚的關係。
“知道了。”凌慕楚回覆了一句，身體靠在大班椅上，陷入了沉思中。
鬱色這樣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爲她會情緒激動，哭泣不止。
可是沒有。
她平靜極了。
但是細細想來，這份平靜地更是讓人心疼。
那是因爲她心痛的已經不知道反應了。
一個上午，鬱色一直在認真工作，可凌慕楚卻什麼也沒做成。
發呆了一個上午。
他是盯着電腦屏幕了。
但是盯着沒用，看過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下班的時間點一到，凌慕楚拿起外套就衝出了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站在門前正好可以看到鬱色那間辦公室進出的情況。
可他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鬱色。?
正要發消息給蘇沫詢問鬱色的情況，他終於看到了鬱色的身影。
女孩面色平靜的不疾不徐的走出了辦公室。
斜挎着揹包往電梯間走去。
“鬱色，天這麼冷，我們中午去喫火鍋吧。”蘇沫緊跟在鬱色的身後提議的說到。
“我陪你們一起。”凌慕楚已經走到了兩個人的身邊。
鬱色還是一副與平常一樣的神色，沒有什麼區別。
可他知道一定有區別的。
“我喫過了，你們去喫吧。”結果，就聽鬱色這樣說到。
蘇沫看看凌慕楚，凌慕楚看看蘇沫，兩個人微不可見的相互點了點頭，至此算是確定了鬱色的不正常。
這肯定是不正常。
因爲，一個上午鬱色都在辦公室，這才下班，她中午的午餐根本沒喫過。
可她卻說她喫過了。
凌慕楚衝着蘇沫使了一個眼神，蘇沫立刻上前，不管不顧的拉住了鬱色，“這才下班，你什麼時候喫過了？”
“昨天中午。”
“昨天中午喫的是昨天的，你現在要喫今天的午餐。”
“喫過了。”鬱色還是這一句，然後就不再理會蘇沫的徑直走進了電梯。
蘇沫急忙跟上去，等着凌慕楚也進來了，這才按下了下行鍵，“鬱色，那你現在不是去喫午餐，那是要去哪？”
“盤寧。”
“去……去盤寧做什麼？”經過了一個上午到現在，蘇沫已經知道早上上午前在公司大堂外鬱色宣佈她喜歡的是鬱寧了。
隱隱的就覺得鬱色現在這樣的反應是因爲鬱寧，而凌慕楚擔心鬱色很有可能也是鬱寧。
鬱色發呆的看着電梯的一角，不說話。
蘇沫擔心極了，“鬱色，你去盤寧到底做什麼？要不要我聯你去？還有，你請假了嗎？”
聽到‘請假’二字，鬱色緩緩擡頭，看向了凌慕楚，“凌副總，我請假，可以嗎？”
“好。”凌慕楚很想說‘你別去了’，可他知道，她若不去送鬱寧，不見鬱寧最後一面，他覺得她會瘋魔的。
這現在已經瘋魔了。
昨天中午喫過的午餐已經算到今天上了。
她這是有些糊塗了。
糊塗的讓他擔心。
“謝謝凌副總。”鬱色好象忘記了與凌慕楚約定的以後叫他名字而不是副總，這會子一口一個凌副總。
凌慕楚知道提醒她也沒用，雖然聽說她上午的工作又快又有效率，但此刻的鬱色明顯是下班後立刻緊繃起了心絃，比上班時還緊繃的厲害。
“凌副總，鬱色這是怎麼了？你能告訴我嗎？要不要我陪她去盤寧？”從鬱色這裏什麼也打聽不到，蘇沫只得問凌慕楚。
不問清楚，她覺得不能放走鬱色，不然，工作中恍惚的不是鬱色，而是她了。
“她要去見鬱寧，我陪她去，有什麼事電話聯繫。”電梯到了，凌慕楚緊跟上鬱色，“我送你過去。”
“不要，我不要鬱寧誤會我與你的關係，我與你沒關係，你走開。”鬱色推開了凌慕楚就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