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一聲的尾音落下,就見喻色表情痛苦的扶着餐桌,很明顯是不舒服,他急急衝過去,人站在喻色面前,想抱她又不敢抱,雙手無措的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此時能替她。
喻色咬了咬牙,“剛剛好多水,我好象是羊水破了。”
最近看了太多的婦嬰手冊,如果不是沒有實踐經驗,她也快成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了。
所以哪怕這是第一次,她也第一時間就猜到了。
凌慕楚倏的低頭,就見鬱色所站的位置,身下的地板上一片濡溼。
看來真的是羊水破了。
不然總不能是鬱色小便失禁了吧。
沒有任何的停留,他轉身就往臥室跑,“站着別動,我去拿東西,馬上送你去醫院。”
去醫院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很久了。
從他們來到這座國外的小城,凌慕楚就按照待產準備清單一樣一樣的準備好了。
準備的比鬱色自己還細心。
鬱色想摻和一下都摻和不了,很齊呀。
以至於後來的很多天她一直抱怨凌慕楚纔是寶媽,她就是一個擺設。
凌慕楚只用了五秒鐘就衝出了儲物間。
左右兩手各拎了兩個行李包。
這兩個行包鬱色翻過很多次了。
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凌慕楚替她準備的。
甚至於也是他放好的。
不過因爲她喜歡,還有很期待,所以平時有事沒事總喜歡打開來翻一翻,翻看完了再放回去。
如此好多次,裏面有什麼東西,鬱色早就滾瓜爛熟了。
拎着行李箱的凌慕楚健步如飛的衝到了鬱色的面前,彷彿拎着的是兩團棉花一樣沒感覺的一俯身,就把後背送到了鬱色的面前,“上來。”
“啊?”鬱色懵了。
因爲她知道凌慕楚手裏拎的不是棉花,而是很重的行李,她也拎過的,還拎了不止一次。
拎一個都費勁,但是此刻凌慕楚可是拎的兩個不說,還同時要揹她。
“上來,你不能走路。”
鬱色低頭看着自己圓滾滾的馬上就要生的肚子,“太圓了,不得上去,還有,會壓着肚子壓着寶寶。”
凌慕楚手裏的行李一下子落了時,然後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對,你肚子不能壓,我先抱你上車,再上來取行李。”
說完,他了傾身就抱起了鬱色,大步的往門前走去,而鬱色是直接急了,“廚房的火關了嗎?不如喫完飯再去醫院也不遲吧,不然真要生的時候,我因爲沒喫飯會沒力氣的。”
鬱色這是實話實說。
別人生孩子前是都可以喫些高熱量的東西,比如巧克力之類的。
但是她不能喫。
從懷上寶寶,她就高血壓。
醫生說她這是妊娠高血壓。
所以,她不能喫甜的。
喫多了血壓飆升,那是要命的事情。
所以,她現在想喫飯,喫的飽飽的,然後去醫院生孩子。
“不行,萬一喫着喫着生了呢,羊水都破了,不安全。”凌慕楚不管不顧,抱着她大步的衝出了房間就進了電梯。
那速度快的,讓鬱色差點以爲自己只有十斤,所以他抱她才抱的這麼輕鬆。
她想鬱寧了。
她要生孩子了。
生鬱寧的孩子。
這個時候,應該照顧她的本應該是鬱寧,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凌慕楚。
想着想着,就不止是眼圈紅了,眼睛也澀了。
伴着酸澀的,是一滴淚流了出來。
有第一滴,就有第二滴,第三滴,自自然然的如泉涌一般的無聲的流淌着。
凌慕楚先是一直盯着電梯指示燈上顯示的樓層數字,盯着盯着忽而就覺得氣氛不對,一低頭就看到了鬱色哭的梨花帶雨。
長長的染着淚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他嘆息了一聲,“想他了?”
他知道,無論他做多少,鬱色的心裏都只有鬱寧。
哪怕是知道鬱寧走了,再也看不見了,她也還是想他。
是鬱寧的靈魂鑽進了她身體的每一寸地方,讓她怎麼也摒除不去。
她是有多愛,纔會這樣久了還是一如既往的會想鬱寧。
鬱色咬了咬脣,啞聲道:“他如果知道我有了他的寶寶,他會歡喜嗎?”
“會的。”
“他會愛我們的寶寶嗎?”
“會的,會很愛很愛。”爲了安撫鬱色,凌慕楚換位思考了一下,把自己想象成是鬱寧,鬱寧會有的想法和反應就自自然然的脫口而出了。
畢竟,如果換成是鬱色要給他生寶寶,他也會很愛很愛的。
可惜世事弄人,她要生的是鬱寧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會保佑我們母子平安的是不是?”
“會的,他希望你好好的,也希望孩子們好好的。”
低啞的聲音,就在耳邊,彷彿是鬱寧在輕輕對她說話一樣,鬱色緊張的心緒很快就寧寧了下來,直到被放進駕駛座,都沒有再慌張了。
甚至於在凌慕楚轉身的時候,還不忘清醒的囑咐一句,“別忘了換衣服換鞋。”
“哦。”凌慕楚這才發現自己還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就把鬱色抱下來了。
畢竟是在國外,形象還是要注意的。
不然就是給亞裔抹黑。
不修邊幅的男人在這個國家很不喫香。
每天裏所經的人,都是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凌慕楚不放心的再看了一眼鬱色,“要是疼的厲害,就喊出來,別忍着,我馬上下來。”
鬱色用力的點頭,“我還好,你不用擔心。”
除了感覺到羊水破了,陣痛也纔剛開始,從發現羊水破了到現在,也就疼過一次。
是真的只剩過一次。
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疼。
書上說過了,這樣有一下沒一下疼的時候,距離生產還早着呢。
要相隔幾分鐘就疼一次的時候,纔是快要生的徵兆。
也幸好之前看了好多的書,所以這一刻的鬱色並不緊張,至少比凌慕楚淡定多了。
凌慕楚是用跑的衝進電梯的。
他是真的太着急太着急了。
上了電梯就覺得電梯慢,從沒有過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