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不知道在給她留什麼言，一會輸入中一會又取消重新輸入中。
彷彿這留言的每一個字都要字斟句酌，是無比鄭重似的。
呃，父女間不需要這樣謹慎的留個言還要反覆思考吧。
看着看着，她就拒接了那個陌生的來電。
一個陌生人怎麼也比不上爸爸重要。
小手落在手機鍵盤上，“爸，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說吧，我等着呢。”
小傢伙輸入時脣角帶着笑意，那種女兒對父親的崇拜仰慕的意味哪怕是隔着千山萬水隔着屏幕隔着手機，這一刻都傳遞到了凌慕楚的眸中心底。
低頭看着厲芙發給自己的文字，凌慕楚的脣角也不自覺的勾起了笑意。
養了五年的小姑娘，心裏是有他的。
可是想到剛剛厲曉寧急切的詢問，厲曉寧纔是厲芙的親生父親，也更有資格享受厲芙這個女兒的溫軟。
抿了抿脣，他慢慢的輸入了一句，“芙兒，其實我不是……”
‘你父親’三個字還沒打完，因爲心裏糾結着說出真相的殘忍，他手一顫一滑，一下子就發送了出去。
發送完了，看着未完成的語句，他自己直接愣住了。
他真不是故意的。
可老天爺彷彿不想讓他說出來自己不是厲芙親生父親似的，就這樣的發送了出去。
所以也直接的愣住了。
厲芙正看着凌慕楚的‘正在輸入’，然後突然間凌慕楚就發送了過來。
看到那未完待續的話語，厲芙小嘴一咧，笑了開來，繼續回道：“爸，你不會是要跟我說你不是我爸吧？鬼才信呢，我不信，哈哈哈，還是跟我說說媽媽的情況吧。”
所以雖然心裏焦急擔心，但是還是相信有爸爸在媽媽身邊就沒事。
所以，她連語氣都是輕鬆的。
都是嘻哈的。
就是想要這樣告訴自己媽媽沒有事，媽媽好端端的。
別看她才五歲，但是打這麼長的一句打的又快又順。
她早就識字了。
她的識字還都是凌慕楚教的。
比起同齡的孩子不會寫只會看簡單的一些常用字，厲芙的認字儲備已經與大人無異了。
這也是凌慕楚很願意教她的原因。
太聰明瞭。
一教就會。
甚至有的字根本不用教，就給個拼音和註解，她自己一看就會就認識就記住了。
這一句發送過去，原本就呆愣住的凌慕楚更呆了。
小姑娘這是一語成讖，居然就說中了。
彷彿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似的。
可是他和鬱色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他不是她的父親這個事實。
凌慕楚就瘋魔了。
真的要瘋魔了。
想到自己養了五年的女兒，現在就要拱手讓給厲曉寧，他真的心有不甘。
從此以後，是鬱色厲曉寧和厲芙一家三口，不，還要加上厲格一家四口在一起，而他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這世上，只怕不會還有比他更慘的父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