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是在奔喪一樣。
雖然是現場死了一個人，給這個人奔喪挺正常的。
但是莫名看着那樣白底黑字的橫幅就不舒服，就有一種噁心的感覺。
這些人，明顯的奔喪是次要的，把她扯入其中才是重要的。
她沒想到，她迴歸厲氏集團的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
很顯然，對方知道她今天去了財務部，也知道她可能聽到了財務部茶水間裏的那些話語。
天色早就黑了。
這個時候，厲氏集團的員工大多數都下班了。
只有極少數的人在加班。
厲氏集團不是一個盛行加班的公司。
她之前在外貿部，很清楚厲氏集團的加班機制。
只有工作失誤需要修正的，或者是新晉員工不熟悉工作事務的，差不多就是這兩種員工才需要加班。
否則，正常的員工都是可以在工作時間內做完自己的份內事的。
所以，下班之後的這個時間點，大廈外這麼多人，這很不正常。
這分明就是有組織的趕過來，圍在這裏的。
“穆暖暖殺了人，把穆暖暖交出來。”人羣裏，有人一邊高舉橫幅，一邊拿着喇叭大聲的喊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把穆暖暖交出來。”
“穆暖暖，出來，出來。”
人羣裏的喊聲越來越高亢，越來越齊整。
仿似早就背過了這一條條的口號似的。
不，不是仿似，絕對是背過了。
所以，這麼多人才能整齊劃一的喊出來。
“暖暖，你先去我辦公室裏等我。”這麼高的喊聲，只要不聾都能聽到。
厲凌燁轉頭看穆暖暖，心裏一陣疼。
他也沒有想到事情一下子就這樣的嚴重了。
這一刻，恨不得穆暖暖是個聾子，這樣只要不聽到，就不會被傷害到了。
穆暖暖擡頭看眼前黑壓壓的人，伸手拉住了厲凌燁的手，“我不走。”
她知道厲凌燁是爲她好，不想她看到這樣的場面，被這些人的話語所左右。
可是，她若是真的走了，說不定又給這些人增加了話題度。
他們一定說她是心虛，因爲心虛纔不敢呆在這裏的。
她不心虛。
她就不會走。
“暖暖。”厲凌燁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他剛剛已經上前喊話了，他以爲以他厲氏集團總裁的身份出面，這些人總會給他些面子，先離開，再給他時間查出事情真相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然，他這樣說了，大廈前的人也依然不走。
全都沒有離開的一直在叫囂的讓他交出穆暖暖。
可在沒有查清事實真相前，他是不會交出穆暖暖的。
她是他妻子。
他很清楚她的爲人。
就算是這個裴語嫣真的在茶水間說了針對穆暖暖的話語，可以她的性子，她最多也就是與他念叨幾句，絕對不會因爲人家說了那幾句就打擊報復的。
況且，她今天去過財務部用過午餐後，就一直與他在一起，她也沒有時間去打擊報復一個小職員。
她不喜歡裴語嫣，不想看見裴語嫣，都不需要她出面，他一句話，文經理就會把人辭退了。
所以得罪人的是管理部的文經理，也不可能是她穆暖暖。
可他怎麼勸她都不肯離開現場。
“凌燁，既然他們是針對我來的，那我越退縮，就越會鬧大，難不成，你想全都殺了不成？可這麼多人，你殺不光。”穆暖暖卻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再慌再亂也沒用，她只能是迎難而上。
她不能做厲凌燁的累贅，她要做那個可以與他並肩而行的厲太太，只可爲他錦上添花，而不是爲他招黑惹禍端。
“可是……”厲凌燁眉頭微皺，現場死人了，所以圍着的人就特別的容易煽動。
走過路過的不明真相的人，很有可能被躺在現場的屍體煽動了情緒，然後加入到討伐穆暖暖的隊伍中。
但是這樣對穆暖暖是極不公平的。
穆暖暖繼續的握着厲凌燁的手，她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亂，“凌燁，我來總結一下他們討伐我的理由，你聽一下對不對？”
現場人很多，還很亂，高喊口號的人很多，但是內容也亂。
不過聽了這麼半天，她也差不多總結了出來。
那就一條條的去反駁這些人討伐她的理由就好了。
“你說。”看着這樣從容淡定的穆暖暖，厲凌燁才發現居然是他先亂了。
是的，只要是一接觸到白纖纖或者是穆暖暖的事情，他很容易就亂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面對此時此刻的穆暖暖，他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他要是亂了，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他們的意思是我今天去財務部，然後聽到了裴語嫣背地裏說我的壞話，於是我就對她打擊報復，然後她不堪我的打擊報復，最後寫了遺書就自殺了，對不對？”
“對。”厲凌燁回想了一下，大致內容就是這樣的，遺書裏就是這樣寫的。
就是那份裴語嫣的親筆遺書，還有她的屍體，讓現場的人情緒越來越激動，全都想爲裴語嫣討伐他的暖暖。
被穆暖暖這樣一順，他忽而想到了一個問題，“遺書裏並沒有說明你打擊報復她的過程。”
說到這裏，他敲了一下頭。
這麼明顯的漏洞，如果不是穆暖暖陪他順了一便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差點被繞了進去。
轉頭就看向文經理，“去查裴語嫣今天在公司見過的每一個人，做過的每一件事，然後立刻來告訴我。”
他這裏才交待完文經理，一轉頭就看到穆暖暖走開了。
他正要擠過去，就見穆暖暖正在交待一個保安什麼。
人多，還很嘈雜，雖然她離他只有三五步的距離，但是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她的聲音，已經被現場一波接一波的口號給淹沒了。
“暖暖……”他高喊了一聲，還是朝着穆暖暖擠過去，只有把她帶在身邊，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