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十八章 媽媽的辛苦不讓你看見(二更,爲清和亦然打賞+)
    “麥啊,快和娘講講,在婆家過的如何,好不好?”

    小麥笑道:“好着吶。娘,我一頓能喫仨白麪饅頭,你看我是不是胖啦?我婆母都隨我喫。”

    “我聽人說,羅家活多,你一天天忙成陀螺,毛驢子還被他娘給賣了。你說那人咋那麼不是個東西。你婆母要不是故意的,我改和她姓。”

    小麥用小肉手拍拍她孃的手背,像小老太太的語氣說:

    “唉,賣了也沒啥,無非就是那些過日子的活唄。家家都幹那麼多,咱家不也是?

    即便我婆家多出個做豆腐的活計,可您想啊,我婆家人少,我不用像其他媳婦做那麼多人的飯呢。

    還有衣裳,也洗不上幾件。

    我同村的那些新嫁媳婦,聽說要給小叔子小姑子洗衣裳不算,還要給哥嫂生的侄子們拆被子洗尿布。”

    白玉蘭複雜地看向小女兒,雙眼皮都沒了,可騙不了她:“你倒是想得開,比慘還挺知足。那你眼睛咋腫啦,是不是哭過?你與我說實話。”

    左小麥和母親對視,毫不躲避。

    她這次回來,沒打算回孃家訴苦。

    沒嫁人前,她被爹孃寵着、被姐姐們謙讓着,所以從小一根筋的,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不喜聽別人分析門當戶對,不愛聽命有八尺莫求一丈的認命話,才幹出巴望“文曲星”的事兒,也並不認爲自己配不上。

    甚至議親的時候,明知未來婆母很看不上她,自家娘和姐姐們也苦口婆心勸誡,被婆婆看不上,日子會艱難,她也不覺得怎樣。

    那時,她稀罕羅峻熙,打心眼裏認爲,能嫁給十里八村姑娘們都想嫁的羅峻熙,咋可能會不幸福呢。

    她只要能瞅見,說她的男人是羅峻熙,只這兩點,再苦再累都值得。

    可是嫁人後這段日子,讓十五歲的小麥忽然長大。

    以前姐姐們回孃家,娘也問:過的咋樣,大姐二姐都說好。

    但是娘卻有點憂愁,尤其是二姐說好時。

    那時,她不明白二姐都說好啦,娘還操心個什麼。

    更是感悟不到,姐姐們回孃家說好,可能是存在報喜不報憂的情況。

    如今,這些滋味,小麥全嚐到了。

    她心想:

    比起姐姐們,她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路是自己選的,她是最沒資格回孃家抱怨的人。哪怕婆婆往後還打她。

    之前,她沒圓房的流言蜚語。

    三日回門,婆婆也沒給帶回門禮做臉。

    提起左家小閨女,滿滿的是給爹孃抹黑,讓爹孃被人嘲笑。

    眼下想來,全是她心比天高造成的。

    她要是再哭着回孃家,說捱過打,說甭管怎麼做婆婆也看不上她,想回孃家不過了,那她左小麥才叫真的一無是處。

    那樣做,等於是自己惹完禍讓爹孃承擔。

    甚至姐姐和姐夫們也會被吐沫星子淹死,被休棄歸家,那還不如讓她出意外死了算啦。

    小麥挎住白玉蘭的胳膊:“娘,我眼睛腫是高興的。昨夜婆婆讓我回孃家,我大半宿興奮的沒睡着。”

    爲增加可信度,小麥知道撒謊最好一半真一半假,又加了幾句:

    “也是想你和我爹想的。一想到在孃家啥活不用幹,婆家再好也要幹活。而我再回到咱家,只能像串親戚似的不能常住,我就哭啦。”

    “真是那樣的嗎?”

    “當然啦,娘,我啥時撒過謊。我胖了總是真的吧。我婆家三畝地也包出去僱人幹,總是真的吧。真沒累着。”

    “那你圓房那事兒?”

    “娘。”

    小麥裝出害羞的模樣:“那事兒咋能作假。我婆婆聽別人胡說,都罵上門啦。這次特意囑咐我,讓你別聽那些胡說八道,不信你去問峻熙哥。”

    白玉蘭終於半信半疑的鬆口氣。

    信的是圓過房,疑的是羅婆子待小麥恐怕沒有說的那麼好。

    成親前鬧成那樣,白玉蘭至今記憶猶新,連聘禮都像是施捨似的只給幾塊布,怎可能才過倆月就態度大變。

    不過,閨女當初非要嫁,打都打不服。

    眼下已然嫁人,過不好也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日子再孬也要咬牙,然後想辦法去熱乎羅母的心。

    以前,白玉蘭想起小閨女將來的日子,心總會堵得沒縫。

    這回倒是見到些亮光,你看,羅母還知曉給帶東西,算是有了一絲絲盼頭。

    “快生個兒子吧,麥啊,生兒子才能站住腳。你婆婆衝孫子的面子也能給你好臉色。今年過年,我去趟府城。聽人講,府城那裏有個廟,求子很靈驗。給你和你二姐求,正巧你大姐又開了懷,也祈求她能生出個帶把的。”

    白玉蘭比任何人都怕,怕閨女們隨她。

    “我大姐又有啦?夫君到家還真沒告訴我。”

    “恩。你大姐夫他爺還病了,唉。

    昨兒我還尋思,那位老爺子,往後喫喝拉撒都要靠人伺候。

    你大姐夫能搭把手,那你大姐也會多出許多活。她又是雙身子。

    等忙完家裏的,我去你大姐那,幫她醃鹹菜醃酸菜,帶帶甜水,讓她鬆快鬆快……”

    “娘,說起醃菜,你那蘿蔔是怎麼醃的,我婆婆提過,說你醃的好喫。她都有聽說過,說你那手藝到鎮上能拿鹹菜換錢。還有大醬。我婆婆說,我下的大醬有股臭腳丫子味兒,一點兒沒隨你。”

    “你得先……算啦,今年你別醃蘿蔔,我給你醃,帶出你家那份。到時揹着你婆婆放進壇裏,就說是你醃的。免得她說你沒隨我。”

    小麥嘻嘻笑:“她說就說唄,我纔不要那樣做。我要是搶了功勞,我婆婆就不會領您的情啦。”

    白玉蘭嗤了一聲:

    “我不用她領我情,別看羅家比咱家殷實。

    就你婆婆那眼睛長頭頂的樣,要不是你非要入她家門,要不是她歹竹出好筍給我生個好姑爺子,我還真不稀得和她打交道。

    咱又不向她借錢,憑啥總瞧不上咱家,我只求她少磋磨你。”

    白玉蘭和小女兒說着家常,去竈房掂掇做飯。

    米還沒有洗完,左撇子和姑爺抱西瓜回來,發現白玉蘭在偷着抹淚。

    “又怎的啦?”左撇子放下瓜問道。

    老岳母不在家,按理沒人惹怎麼還哭上了。

    羅峻熙也疑惑地看岳母。

    白玉蘭不能在姑爺面前說實話,急忙用袖子抹眼睛:“不是哭,是我眼睛進了飛蟲。”

    羅峻熙卻明白過來,順着竈房窗戶看過去,正好看到小麥在唰唰唰的給爹孃洗衣裳。

    瞧那樣,洗完衣裳還要給收拾菜園子。

    農戶家裏很平常的一幕。

    但他知曉,小麥在沒出嫁前,據說岳母喊一嗓子,她才動一下,經常因爲眼裏沒活捱罵。岳母罵煩了乾脆也不再喊小麥,說有喊的功夫,順手就幹完。小麥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姐姐們也慣着。出嫁前真沒捱過累。

    今日,岳母可能是在感傷,成親後,小麥變化太大。

    “聽人說,小妹回來啦?”楊滿山和左小豆姍姍來遲。

    這小兩口,一個是喫飽喝足後,感覺渾身是勁兒。往後媳婦,指哪打哪。

    另一個是放下心結要好好過日子,眉眼含笑,語氣透着爽利。

    小麥在竈房窗戶露出頭,親親熱熱揮手:“二姐,我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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