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五十二章 最美的傷口(一更)
    “德哥,你那頭髮?”六子驚愕。

    二柱子攥拳一發狠:“誰幹的。”

    其他幾位跟來的小兄弟是飢腸轆轆,從外面就聞到肉香味兒,只是那大門壞了纔沒敢吱聲。

    他們進村那陣,遇見村裏人去地裏早的,看他們朝左家來還指指點點。

    朱興德指指院裏的豬,它乾的。

    望着隨六子來的六位小兄弟,真是雞一打鳴就趕來:“走,進屋,喫飯。邊喫邊嘮,今兒找你們有點事兒。”

    左撇子臉帶笑,在屋裏聽到動靜出來招呼:“對,這早就準備好啦,上回來家,就沒端筷兒。”

    一般莊戶人家請喫飯,那是對客人的最高待遇。

    沒辦法,缺糧啊。

    通常是家裏蓋房要上房梁啦,或是家裏誰成親纔會捨得安排幾桌。

    “叔,您客氣啦。”

    大德子的幾位小兄弟還特意衝竈房也喊一聲:“嬸兒,麻煩你啦。”

    “噯,不麻煩不麻煩,都喫飽飽的。”

    白玉蘭聲音裏帶着笑意迴應一句,都沒空出去瞅瞅客套兩句。

    白玉蘭在竈房忙乎一腦門汗,連汗珠子也顧不上擦,手很巧的連續捏出一個又一個玉米菜糰子放在蒸屜裏。

    時不常還要掀開大鍋蓋,鍋蓋一開,熱氣撲鼻,用筷子扎一紮燉的豬頭爛沒爛。

    小豆、小麥在旁邊噹噹噹剁菠菜、切胡蘿蔔絲,也是在這熱氣熏天的竈房裏悶出一腦門汗。

    小稻洗完手急忙來到竈房幫忙,甜水之前尿炕啦,她纔給閨女換完褥子,順手就給褥子還有昨日家裏人換下的衣裳洗了。

    小稻才露面,就被小豆給推出去,“大姐,去睡,你雙身子,洗衣裳就累夠嗆,快些去眯一眯。”

    左家人都是一宿沒怎麼閤眼,別人能繼續熬,雙身子的怕出岔頭。已經提醒好些回了,大姐就是不聽話。

    “沒事兒,”小稻愣是從小麥手裏搶過菜刀,讓最小的妹妹坐邊上喝口水歇一歇,笑着說:“我咋感覺這胎比懷甜水那陣還穩當呢。別看我一宿沒睡,我真挺有精神頭。”

    白玉蘭一邊揉菜糰子一邊頭也沒回道:

    “穩當也要加小心。

    你別幹啦,將那鍋蓋打開,豬頭撈出來端院裏晾晾切嘍,單切出一碗送到你五爺爺家。

    這回又用到人家騾子車,人情越欠越多。

    也就你五爺爺吧。換別人家都得膈應,會給人家車板子染的滿哪是血,更會心疼那騾子。”

    這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沒對比就看不出誰好。

    以往家裏也借過別人家車,又要給喂騾子,又要洗車。

    等秋收時,借牲口車的人家還會念小話給咱聽,恨不得人情懟在臉上討要,問咱要豆餅子和玉米秸。

    再看那左五叔,人家是大里正,有啥可求到咱的,倒是這麼些年沒少幫咱家。

    像今日,天沒亮那陣給送來藥油,沒等咱家開口求,就牽來騾車讓用。每次借車也不要人情。

    白玉蘭支走大女兒,讓送完肉回頭必須進屋睡覺,又對小女兒,小小聲道:“麥啊,你也別切啦,將我單獨留的那菜給你二姐夫還有峻熙送去。”

    除了大姑爺在招待朋友,二女婿和小女婿早就被白玉蘭打發去小屋眯一覺。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這一宿啦,都沒咋閤眼,尤其小女婿待會兒還要玩命跑。

    而且白玉蘭怕小女婿是讀書人,是上等人,二女婿倒是好說話,咱莊戶人沒那些講究。怕小女婿會嫌棄和大姑爺那些朋友一個鍋裏攪食,她還特意甭管做啥,先留出一部分。

    小麥端着飯菜,來到小屋將羅峻熙叫起來。

    沒等她男人說話,小麥先噓了一聲,外婆正睡的香,別說話。

    羅峻熙睡眼惺忪坐起身,看眼躺在炕頭搭件衣裳睡着的外婆,喫菜糰子都不敢大聲,一邊盤腿坐在炕上小口小口的咀嚼,一邊順手拿起蒲扇還給外婆扇兩下。

    那蚊子明晃晃在外婆臉上趴着,外婆愣是睡的一動不動。

    小麥用眼神問羅峻熙:“二姐夫呢。”

    不知道啊。

    楊滿山壓根沒睡,怕丈母孃磨嘰他,非讓他休息。

    特意從後窗戶跳到後院,在默默壘撞壞的雞窩。

    沒敢修理倒下的茅房,怕動靜太大,影響外婆、外甥女還有小妹夫休息。茅房得回頭夜裏抽空再弄。

    ……

    沒過多一會兒,大屋招待客人的飯桌上,就只剩一盆白菜燉肉的菜湯,筷子散落在桌邊,乾糧籠裏也只剩一個菜糰子。

    能看出來,最後一個乾糧,朱興德那幾位小兄弟誰也不好意思喫,怕又空了,左叔又去端菜糰子,這才剩下。

    後院旮旯,左小豆手裏全是水囊竹筒,纔給打完水的滿山親醒,“你要小心些,別總覺得自己是獵戶就應當應分做那最危險的事兒。和大姐夫小妹夫這些自家人有啥可難爲情的,豬來了和姐夫一起上。”

    小豆囑咐完,來了前院特意水缸附近揹着人晃悠一圈兒,假裝在水缸這裏舀的水,然後纔將水囊竹筒遞給大姐夫。

    讓朱興德給大夥分分。

    朱興德可不止分水,他還分鐮刀,鐵釺子等等,朝車上扔繩子。

    六子和二柱子合力將院落肢解的野豬一大塊一大塊扔車上。

    這一使勁,六子一摸屁股:“哎呦,我得去趟茅廁。”

    後院朱興德笑罵他:“沒人稀得瞅你屁股,俺們還怕長針眼呢,你別賊眉鼠眼的。”

    岳父家這茅廁成了露天的。

    而羅峻熙這面也在做着最後的準備。

    小麥蹲下身正在用布給他纏腿,是楊滿山告訴的,說這樣跑的快。

    羅峻熙今日出息啦,還將楊家傳家寶、楊滿山隨身帶的匕首塞到腰間。

    頭一回身上帶刀,說不上來,他莫名有點兒振奮。

    ……

    左撇子在沒門的大門口,對三位女婿揮手,還要假裝說:“大姑爺,讓他們賣肉,你快些將你爺接回來。”

    實際上,眼下接朱老爺子已經成了“不正經的事”,打豬纔是正經事。

    左撇子送走這些人,看眼他老婆子,老兩口很默契的拎起鋤頭下地。

    不是自家的地頭,是打算趁着還早去趟大姑爺家那八畝地頭。

    這樣等姑爺們約莫回來,他們也差不多澆完水能趕回來啦。

    小豆和小麥嘴上嗯嗯應着:“我們會歇一會兒。”

    但是爹孃前腳一走,小豆和小麥就用布巾子圍住頭髮,拎着水桶去了自家地頭。

    小稻悄聲下炕,來到後園子拾掇被野豬糟蹋的菜,能搶救的搶救,不能的,摘下來晾曬或是下晌男人們回來喫。

    秀花是睡了一個多時辰也起身了。

    秀花腳邊躺着呼呼大睡的甜水。

    只看那老太太默默掀起衣襟,疼的直咧嘴,拿那藥油正在給自個後腰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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