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六十四章 嫌隙(二更)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還有嗎,”左撇子取來菸袋,沒敢將菸袋點着火,問小外孫女道。

    “唉,”甜水長嘆一聲。

    就在左撇子以爲這也是他老岳母的原話,在嘆氣呢。

    甜水說:“姥姥,你看姥爺呀,我嘴都幹吧了,他也不說讓我喝點兒水再接着學。”

    白玉蘭立馬下地,“對,你說你姥爺那人,下地只知道取他破菸袋,都不惦記給俺甜水倒口水喝喝。”

    甜水端着小碗,一邊小口小口喝着水,一邊和姥姥姥爺打商量:“要不要換個地方?”

    “換哪,爲啥。”

    “就要開始幹活啦,要去竈房。

    太姥姥說,這不野豬進院兒?家裏破爛的東一塊西一塊,還欠着全村老少的人情。這可真是位好孫女婿啊,快趕上祖宗了,搭着全家爲他一人忙乎。

    太姥姥還說,她獵野豬腰傷啦,差點兒丟掉半條命。

    小姨夫的娘就急忙擦擦眼淚:嬸子,我來,都我來,你老快歇着。

    太姥姥說,顯不着你,給你兒子領走,別再讓俺們家再有麻煩就行。

    小姨夫的娘就搶過菜刀,拎起骨頭開始幹活,很怕晚一步被太姥姥轟出去,還說嬸子,我求你了,快讓我幹吧。我多幹一會兒,心裏能舒坦些。是我們羅家對不住啊……”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響動。

    白玉蘭急忙噓一聲,讓孩子先別說話,以爲是小女婿他們回來了。

    到門口一瞧,微鬆口氣:“滿山呀,你咋才從山上下來,挖陷阱挖到這時候?”

    “嗯,姐夫那兄弟二柱子也剛回去。”

    楊滿山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臉上、胳膊上、腿上、腳丫子又是黑泥又是汗,東一條西一道。

    乾脆屋沒進,先在院子裏洗洗。

    滿山用眼神掃着,看來撞壞的井邊重新砌好,也不知後院牆和園子、以及茅房收拾出來沒有。

    “娘,門板子我在山上破完了,夜裏黑就沒擡下來。明早我再回山上一趟,用推車拉下來。”

    啥?

    滿山不止在山上挖了一天陷阱,還將家裏門板子不聲不響給打好了。

    難怪累成那樣。

    白玉蘭衝屋裏緊忙招呼:“豆啊,滿山回來啦,你快給拿帕子拿兩件換洗衣裳。”

    幫着擦擦背啥的,讓舒坦舒坦,昨晚沒睡好覺,今兒早些睡。

    而白玉蘭自己是轉身進了竈房,將給二姑爺單獨留的大包子,一直放在鍋裏熱着端出來,打開鹹菜罈子撈一小碗鹹菜,又向竈坑扔幾根柴火,熱一熱濃濃的骨頭湯,這都是秀花熬湯那陣早就留出來的。

    人家秀花說了,沒道理全村喝大骨頭湯,咱自家人卻要喝添水的稀湯,好東西要先可着自家人,永遠要記住這點。

    小豆在倉房裏點着火把,給滿山擦背時,滿山將一個破布口袋遞給小豆:“家裏的三十六兩銀錢拿出來了。”

    小豆反問道:“那咱家是像大姐夫似的,都交給爹孃幫存着,留着明年蓋房用,還是我自己單放着?”

    “聽你的,咋樣都好。”

    滿山抹把臉上的水:“對了,大姐夫拉他祖父回來了沒?”

    “嗯,老早就回來啦,據說姐夫賣肉賣的可快了。”

    “你給水沒?”

    “沒有啦,就連缸裏摻的那些水,也被外婆熬了湯。”

    小豆想了想,這種偷摸給人水的事兒,還要勸人喝,有時候真挺難的:

    “再說,就算有水,咋給啊,總不能對姐夫一遍遍強調,這水你別喝,餵給朱爺爺,姐夫會咋想。

    可要是不強調吧,家家缸裏有水,到家啦,誰也不會再碰水囊裏的水。”

    滿山比小豆還不擅於撒謊,這種難題依他看,只剩實話實說一條路。

    “那咋辦。”

    小豆抿抿脣:

    “明日開始,你們不是要獵豬嘛,姐夫不在家。

    我想着,依照大姐的性子,姐夫不讓她回去,她也會回去一趟,就看是明日還是後日了,要不然她不放心。

    嗯,到時我跟着回去,幫澆澆地,洗洗涮涮,給大姐扛包。然後找機會餵給那老爺子水。

    反正老爺子不會說話,大不了趁大姐不注意,我硬喂。”

    小兩口想起水的作用,心照不宣的還有點兒含糊:

    也不知有沒有用。

    像外婆就吐,還連吐帶拉的,今早起來纔好點兒。

    可要說喝那水沒用吧?外婆雖然習慣性與人叫苦,問就說要累死了,但是看起來明顯的很有精神頭。

    問岳父岳母也說:別看沒咋眯覺,挺有精神的。

    岳父還玩笑說,腿沒以往那麼疼,可能是攆豬跑活血啦。

    與此同時,遊寒村到青柳村的小路上,羅峻熙不能再送,再送就要給娘送到家,他站住腳。

    羅婆子今日累的腰要直不起來,藉着月色仰頭看眼兒子,嘴脣蠕動好幾下,才道:

    “明兒一早,我就將你的書箱,還有你和小麥的衣裳推來。”

    “嗯。”

    羅峻熙嗯完,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問出了口:“是您主動提出讓我住岳父家的?”

    “對呀,”羅母不明白兒子問這個幹啥。

    其實羅峻熙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要確認這事兒。

    昨兒娘沒來那陣,爲獵豬方便,那陣已然定下住岳父家。

    當野豬追到家裏後,掏心窩子講,他務實些,無論從哪方面考慮也確實更要住在岳父家。

    既然是同一個答案,事情已經定下來,作爲一個男人、兒子,又何必要計較是誰建議的。

    可是這人啊,或許這就是人性。

    複雜到道理都懂,卻還是會糾結地、控制不住地朝不好的方向琢磨。

    比如,娘以前恨不得他天天在家,根本不允許他在岳父家過夜,最好別登左家門。結果他前腳將野豬能招到家裏這事暴露,娘後腳立馬將他推出去,讓常住。

    羅峻熙有種,彆扭的,不堪說出口的,被親孃推出去的拋棄之感。

    他想及時打住這種想法,不停地勸自己,如洗腦一般:

    娘不是怕他回家招野豬會被連累到丟命。

    畢竟娘要是想要他好好活着,又有什麼辦法呢。

    難道自己非得將豬招到自家裏,看到娘一個婦人連跑都跑不快,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別那樣想。

    沒有任何一個做孃的不盼自家孩子好。

    尤其是他娘,含辛茹苦將他拉拔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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